鲁西北抗日武装配合地方民团,围困了濮县之敌快一个月了,敌人的气焰逐渐被打了下去。过去每次骚扰敌人,我小部队朝着敌人的城墙上打上几枪,敌人就立刻回敬,机关枪、小炮疯狂地朝着我们打枪的地方一阵倾泄。现在朝着他们打上几枪,他们也懒得报复了,好半天打不上几枪。
近一个月的时间,城内的后勤早就供应供不上了,缺粮、缺子弹、骑兵缺草料。范筑先等到了消息,坂垣师团为了巩固濮县据点,从济宁调来了几十辆汽车,装满了粮草给养,还拉着二百余鬼子,前来增援。范筑先接到情报后,决定打一个伏击战。
援敌已经从济宁出发,很快即将到达黄河渡口,从黄河渡口到濮县之间的公路,是理想的伏击地点,错过了这个时间,就失去战机了。因此,范筑先马上打电话通知距离司令部最近的5支队6支队,各派60名有战斗经验的战士,由支队司令率领,迅速到王家堤口司令部集合。再从2支队里挑选100名战士,共二百多人组成了一个突击队,当天下午集中在王家堤口。
经过简单的战斗动员后,范筑先亲自率领大家于当晚出发,5月2日天还没亮,部队埋伏在濮县东南十余里的沙窝里。
何谓沙窝,就是小丘陵起伏,全是沙土的地形地貌,这里别说庄稼了,连草都不长,只有一些灌木丛。这里靠北是一片开阔地,根本藏不住人,只有一条土公路,从沙窝里穿过,从黄河渡口一直延伸到濮县县城,蜿蜒曲折,看不到尽头。鬼子的汽车如果从渡口到濮县,必须路过此地。
范筑先把5、6支队埋伏在左边,2支队埋伏在右边,准备夹击敌人。
太阳升起来了,晒在身上有些灼热,不一会儿,已经浑身难受,热还能受得了,但是心里的焦躁却是有些难以忍受。一直等到了11点,快接近中午了,仍然没有动静。一些战士对孙三民说:“是不是小鬼子不来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呀!”
孙三民也大骂道:“,谁知道呀,小鬼子吓得不敢来了,也说不定呢!”孙三民靠近了范筑先的身边问:“范司令呀,是不是小鬼子真的不来了。”范筑先鼻子哼了一下说:“你去问问小鬼子去!再过一会儿,他要是真不来,我们就撤。”
范筑先正想着撤走,忽然听到了东南方向有马达声,用望远镜一看,看到有几十辆汽车从东南方向往西北方向慢慢驶来。战士们也看到了,都在摩拳擦掌,只等着一声号令,就打击敌人。
汽车越来越近了,在大队汽车前面数百米远,还有三辆侦察车,每个车上有十几个鬼子,车顶上驾着机关枪。
范筑先低声喊着:“沉住气,谁也不能暴露目标。放过敌人的侦察车,打后面的鬼子。”
鬼子的侦察车继续前行,眼看着离范筑先的阵地只有一百多米远了,就在这时候,不知道哪个战士沉不住气,朝着鬼子汽车“砰”地就是一枪。
这一枪对于鬼子来说根本伤害不了什么,可对于交战双方的敌我来说,说是大事了,这就等于给鬼子报了信,这边有埋伏。小鬼子反应也算机敏,立刻下了汽车,二百多个鬼子端着枪,“哇哇”地大叫着,凶猛地朝着我方的阵地就冲了过来。每辆汽车上都有机关枪,“突突突……”地扫个不停,鬼子的小炮、掷弹筒也打了过来。
所谓伏击,就是在第一时刻打击敌人,叫敌人一下子翻不过身来,这倒好,成了鬼子打我们了。气得孙三民嗷嗷大叫:“,这是谁啊,不听命令,准是5支队干的。我说骒马上不了阵,果然是,你孙二娘捣得什么乱啊,帮不上忙也算一回,可是别帮倒忙啊!”
孙赛花也受不了了,大骂孙三民道:“别拉不出屎来怨茅子不济,是不是我们打得这一枪还说不定呢!查查就查查,要是我们支队放的枪,我非枪毙了他不行!”
那边孙三民也发誓:“要是我们6支队放的枪,我这个孙字就倒过来写。”
这边正为谁打第一枪的责任问题纠缠不休,鬼子可不听这一套,火力一下子就把丘陵小地给盖住了。打仗先别说谁的枪打得准不准,先说谁的火力强,一方把另一方的火力盖住了,谁就是优势。鬼子的迫击炮和掷弹筒发挥了巨大的威力,再加上汽车上居高临下的机关枪,打得这边是狼烟四起,烟雾弥漫,阵地笼罩在一片枪林弹雨之中。
一个战士倒下了,又一个战士倒下了,伤亡在逐渐扩大。范筑先一看这样打下去不行,敌强我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只得下令撤退。丘陵地往北是一片开阔地,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得一边打着一边撤退。
鬼子是得了便宜卖乖,跟在屁股后面好一阵子嗷嗷大叫,挺着明晃晃的刺刀紧追不舍,赵发荣和一连长向前,指挥着几挺机关枪堵住了敌人追击的路线。几个鬼子被放倒后,其余的鬼子也算聪明,他们还有保护粮草的任务,也就放弃了追击,只是用火力追着我们的屁股打。
等好不容易退出了鬼子的火力范围,一查,队伍伤亡了三十多人,而鬼子呢,恐怕根本就伤亡不了几个人,这也算是一个小败仗。孙三民还在为谁放第一枪的事情耿耿于怀,对孙赛花气哼哼地说道:“孙二娘,谁放的第一枪,查明白了吗?”
孙赛花这才有时间来查查这个事情,大声地对底下吼道:“谁放的第一枪?是个爷们,就站出来,别在裤裆底下和个玩艺儿似的,其实,什么也不是。有本事,站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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