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了一盏新茶来送到赵湄面前,恭敬地说道:“公主殿下请用茶。”
“嗯,这丫头不错。”赵湄满意的点了点头,先从手指上摘下一枚绿宝石的戒指放到梅若端着的托盘上,方端起茶盏来喝茶,并说道:“这个算是本宫的见面礼。”
梅若只得看容昭,容昭笑道:“还不谢公主赏?”
“奴婢谢公主赏赐。”梅若忙朝着赵湄深深一福。
赵沐冷眼看着容昭在那里做戏,明明知道他并不喜欢赵湄也绝不可能喜欢上赵湄,但心里还是极其的不自在,再看看另一边的萧云欣,越发的堵心,于是冷冷的说道:“好了,人都到期了,开宴吧。”
一直在水阁外面战战兢兢的宋嬷嬷此时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就赵湄进去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一直提着,生怕王爷一个不高兴直接把桌子掀了。
专门从外面叫来的一班小戏子早就打扮好了,只等主人家叫开宴,他们也就咿咿呀呀的唱起来。这是宋嬷嬷精心安排的,容昭即便听不懂也心存感激,这会儿工夫若是没有这一班子小戏,这水阁内赵沐和赵湄,自己跟萧云欣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瞪成斗鸡眼也着实的没趣儿。
可是偏生就有人不消停。容昭这边正耐着心思听戏,便听萧云欣叫自己:“容公子,公主殿下给的你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给我们见识见识呗?”
容昭闻言把赵湄给自己的那个荷包从怀里拿出来,细细的打量了一翻荷包上精致的绣纹,笑道:“让我来猜一猜——应该是一枚玉佩吧?”说着,容昭笑眯眯的看向赵湄。
“君子如玉。”赵湄得意的笑了笑。为了这个生日礼物她可没少费心思,里面这块玉佩乃是上等老坑玻璃种翡翠,请了波斯国的工匠细心雕琢的花开见佛。是赵湄十二岁时得的一件宝贝,一直以来她都非常珍视,如今竟舍得拿出来送容昭,可见她对容昭是真心喜欢。
容昭嘚瑟的笑了笑,把手里的荷包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方拉开明黄色的丝带从里面取出一块晶莹碧绿的玉佩来。
所谓的花开见佛,乃是一尊雕琢在莲花里的佛像。寓意极好,翡翠的品质也极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玉佩十分贵重。
更何况赵沐一直知道这枚玉佩乃是赵湄十二岁生日所得,当时连皇上都对这一小块玉佩赞不绝口,因赵湄是唯一的女儿,掌上明珠,才叫人从波斯进贡的国礼中选出来给了她做寿礼,想不到她竟然舍得拿出来给容昭。
大家都对这枚玉佩赞不绝口,唯有萧云欣面带诧异之色,笑问:“人家都说,男戴观音女戴佛。公主怎么送给容世子一尊佛呢。”
“此言差矣,佛像喜安静,贴身佩戴乃是对佛祖的不敬。我回去把这玉佩放在香案上供起来。”容昭说着,又认真的问赵沐:“对了王爷,这上京城里没有男子不能供奉佛祖的规矩吧?”
“哪儿那么多烂七八糟的规矩呢。”赵湄横了萧云欣一眼,冷笑道,“不愧是礼部尚书家的姑娘,这规矩可真叫多。难道将来萧姑娘嫁了夫婿,两口子关起门来也一本正经的讲规矩不成?”
赵湄的性子遗传了谨妃的胸大无脑,然而谨妃有周皇后约束着平日里行事还好些,赵湄则不同,自幼被皇上宠爱,养成了一副混世魔王的性子,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话也全然不管不顾,只求把萧云欣抢白到死。
“噗——”容昭一口茶喷在当场,一时笑得差点岔了气儿。
“表哥!你看……”萧云欣气得脸色惨白,转头向赵沐求助。
“看什么?”心中对萧云欣主动挑衅的做法早就不满的赵沐淡淡的反问,“有你这么跟公主说话的吗?幸亏安平公主大度,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若这件事情被舅父知道了,你知道是什么结果?”
“我……”萧云欣气得差点昏厥过去。赵湄和容昭合起火来欺负自己也就罢了,连表哥都这般对自己,真真是不叫人活了!
“好了!其实云欣也不过是心直口快,并没有什么恶意。”顾明轩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款款起身走到赵湄跟前,深深一福,说道:“明轩替她给公主赔个不是,公主殿下大人大量,看在今日大家同为祝贺容世子生辰的事情上,和和气气的一起吃酒听戏,好不好?”
赵湄对顾明轩没什么脾气,犯不着给她脸色看,因笑道:“顾姑娘请起,你这么说,本宫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像本宫今儿专门来捣乱似的。”
萧珣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见赵沐不为妹妹出头,便只好低声呵斥萧云欣:“妹妹还不去给公主殿下赔礼。”
萧云欣这才起身,冷着脸走到赵湄跟前福身道:“刚刚是云欣冒犯了公主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算了,不过是几句气话而已。什么恕罪不恕罪的,在容昭的生辰宴上就不说这些话了。你起来吧。”赵湄刚刚被顾明轩捧了几句,心里很是舒服,再说,她也不想在容昭面前落得个刻薄的名声,便大度的摆摆手不跟萧云欣计较了。
“谢公主殿下。”萧云欣起身的时候又偷偷瞄了赵沐一眼,却见赵沐自顾捏着茶盏听戏,俨然沉浸在戏文里根本不理会这边的事情,再看容昭伸手给赵湄递点心,二者相比,一时间她的心又凉了半截。
“对了,萧姑娘也是来给容昭祝寿的,不知你准备了什么寿礼?”赵湄忽然问。
萧云欣忙道:“云欣的寿礼已经交给宋嬷嬷了,不过是些小玩意儿,不敢跟公主殿下的贡品翡翠玉佩比。”
“明轩,你送的什么?”赵湄又问。
“回公主殿下,明轩一个俗人,自然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因听闻容世子近日在找养生的古方子,恰好家里有一部关于养生的藏书,便带了来表示一下心意。”
“嗯,顾家的藏书都是古董级别的,不管是什么,随便拿出一本来就价值连城的。”赵湄扭头对容昭笑道,“你今儿发财了。”
“哈哈!”容昭笑着举起酒杯,起身说道:“发财不发财的,全都是大家抬爱。容昭先敬大家一杯,感谢大家为了我这小小的生辰特意来睿王府相聚。当然,也感谢睿王爷操心劳力的安排这一切。我先干为敬。谢谢诸位了。”说完,容昭一仰头把杯中就大口喝掉。
“好!痛快!”顾忱也笑着把杯中酒喝干。
徐坚,谢宜以及萧珣还有顾明轩也都把杯中酒喝了,大家相视一笑。为由赵沐喝的是茶,也没起身,而是依然端坐在主位上微微的笑着。
赵湄看着面无表情的萧云欣,笑问:“萧姑娘,你不喝?”
“喝。”萧云欣此时无比后悔自己怎么没去观音院上香,却巴巴的跑到这里来受这等屈辱。她端起酒杯仰头把酒喝了,然后转头对赵沐说道:“表哥,我身上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好,让宋嬷嬷服侍你先去休息。”赵沐点了点头,心说你早就该走了。
萧云欣又跟大家说了抱歉。容昭遗憾的说道:“也没吃一点长寿面,回头让宋嬷嬷连同寿桃寿果一并给你送去吧。”
萧云欣此时心里冰凉一片,对容昭的恨也没那么强烈了,只欠了欠身,说了一句容公子客气了,便急匆匆的离去。
萧云欣一走,席间的气氛便缓和了许多。赵湄喜欢容昭,言行举止都力求在容昭面前表现到最好,连跟赵沐说话都闻言细语的,一口一个“三哥”叫的十分亲密。
赵沐讨厌赵湄,但却也不能怎样。旁人不知道容昭是女子误会容昭会做驸马,他心里有数。而且对于容昭的招数他也明白,容昭是一个极其自爱的人,他绝不会因为跟赵湄的事情暴漏了自己的秘密。
只不过是看他们俩那么亲密觉得碍眼罢了,但也仅仅是碍眼,生气倒还算不上。
然而,有人却比赵沐更心塞。
徐坚端着一只大大的琉璃酒杯来到容昭面前,笑道:“惜之,我大你两岁,便以兄长自居了。今儿是你的好日子,我敬你。”
“啧!徐兄,咱们俩都喝了三回了!”容昭伸出手指头叹道,“你是成心要把我灌醉才肯罢休吧?”
“我替你喝。”赵湄说着,从容昭手里拿过了酒杯。
“唉,这可不好。”容昭忙把自己的酒杯拿了回来,“这是徐兄敬我的酒,怎么能让公主代劳。”
徐坚笑看着赵湄,轻声说道:“公主殿下莫要着急,等会儿臣敬完了寿星再敬您。”
赵湄一听这话笑了:“哈哈,我又不过生日,你敬我作甚?”
“公主能来,臣心里无比高兴,自然要敬您。”
“得了吧。还是本宫敬你吧,你是有良心的,有什么事情都不瞒着本宫,这杯酒谢谢你。”赵湄说着,拿起自己的酒杯跟徐坚一碰,然后仰头把酒喝了,再看徐坚只呆呆的看着自己,又好笑的问:“你怎么不喝?”
“哦,谢公主。”徐坚忙躬了躬身,然后才把杯中酒喝了,全然忘了他这回过来是给容昭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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