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的怒火才消了一些。
一旁跪着的另外三名义子,都是齐齐的低着头。
显然也都挨了鞭子,这也正是八大王的高明之处,要么不打,要打四个一起打,只是老孙挨得最多。
“义父,让孩儿带一队步兵连夜去追吧,哪怕追到南漳县,孩儿也定要将那小畜生抓回来。”
“算了吧,俺老张自认待他不薄,他要走,就让他走吧!”
张献忠坐回到椅子上,摆了摆手。
“那义父,还要不要继续渡江?”李定国一听也松了口气,然后问道。
“还渡个屁,仗还未打,老子的军师就跑了,传出去我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搁?”
张献忠刷地站起来咆哮道。
他八大王自起事之日起,就是出了名的为人仗义,义薄云天,如今心腹爱将连夜逃走,传出去还不知怎么被编排。
“义父,是那小子自己忘恩负义…”
孙可望顿时就将秦宇打成了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刘文秀和艾能奇也在旁腔。
最后八大王也只能决定将秦宇的名声搞臭,不然他的名声就要臭。
八大王由于秦宇的未战先逃,不得不放弃渡江,决定以后找机会再收拾左良玉。
毕竟这可是兵家大忌,太特么不吉利了。
罗汝才和马守应得到通知后,也没说什么。
反正已经从八大王那里搞了一批武器,不打就不打呗,于是带着人马朝郧阳杀去。
……
南漳县位于襄阳西南方,相距不过百里之遥,西通保康,南接荆门,东临汉水,历来为襄阳的西南屏障。
由于毗邻江汉平原西北边垂,县城北面和西北面都是崇山峻岭,这导致境内山贼强人是异常活跃。
西北通往谷城的那条山间小道,许多人都知晓,往日来往的行脚商,如今却是销声匿迹。
这让守着这条小道为生的一伙强人,是叫苦不堪,天天问候八大王的十八代祖宗。
此刻,黑山寨的大厅中,大当家黑虎和一众兄弟都是打起了精神。
“你小子有没有看花眼?当真都是一些半大的孩子?还有几十匹战马和骡马?”
“大哥,兄弟这眼神怎会看错?千真万确呀!不过那帮小崽子手中好像都有家伙,看穿着打扮八成是从谷城来的小义军。”一名喽啰拍着胸脯道。
“哼,狗屁的义军,反贼还差不多,那八大王也当真是可恶,各位兄弟怎么看?”黑虎一拍扶手。
“大哥,还看个屁,这么一只大肥羊,当然是干他娘的一票。”
“不错,一群半大孩子,即便手里有家伙,又有个卵用,难道凭我们三百好汉还收拾不了?”
一众土匪骨干都是叫嚣不已。
“嗯,这么好的机会,自是不能放过,只是要不要请示一下老爷子在动手?”
闻声,众人都沉默了下来,齐齐望向黑虎。
毕竟他们虽然搬到了黑山,单独开户,但实则仍是五峰寨的人,只不过怕引起官府的忌惮,才分散在几座山头。
“来不急了,等请示过老爷子,肥羊怕不是已经溜了,这样,先劫了再说!”
黑虎表情变换了数下,最后一挥手道。
众人也都没说什么,心里对老爷子这几年的表现,是愈发的不满。
不但将他们打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让干,那也不许做,还每年白白送那么多银子给那些贪官,反而让兄弟们的日子过得紧巴巴。
整天就想着被招安,做白日梦,话说的好听,是想给兄弟们谋个前程。
可兄弟们以前就是被欺压怕了,才上山落的草,谁愿意再下山去受那约束?
这逍遥快活的日子他不舒坦吗?
当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