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婆子当即俯身磕头,连连感激。
等她们也走了,书房就只剩下屈老夫人和屈修两人。屈老夫人少见地往后瘫靠再椅子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疲态。屈修有些不忍地捡起了方才母亲丢过来的木杖,慢慢站去了母亲身边。
“不生气了?”屈老夫人望了他一眼,“不是说不给我养老送终了吗。”
“儿子那都是气话……”屈修讪讪地低着头。
屈老夫人接过木杖,重新站起来。
“去查这个柏灵,把柏世钧一家的底细全都给我翻出来。”屈老夫人冷声道,“这些年他们见过什么人,交过什么朋友,上过哪些贵人的府邸,一条也不要放过!”
屈修怔了片刻,“娘这是要……”
“如果只是和太后有牵连也就罢了,要是这个人背后站了恭王,那这个人,我们就一刻也留不得。”
屈修茫茫然地想了一会儿,“这……这和恭王能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屈老夫人低声道,“我大周至今没有立储,可当今成年的皇子也只有恭王一个,更何况恭王膝下又有世子……”
屈修倒吸了一口凉气,“所以他们就想派人到月影身边,好——”
“先查。”屈老夫人打断了屈修的话。
屈修把剩下的推测咽进了肚子里,他眉头紧锁,愤愤道,“就算真的是恭王那边安插过来的人也不怕,等北境战事一结束,大哥回了京,我们在朝野里的分量,也未必就不如他们!”
屈老夫人叹了一声。
北境的战事……真的就要结束了吗?
如果真的要结束了,为什么至今为止,就只有一个老将申集川回来了呢?
“还有这个。”屈老夫人从袖中取出一道卷轴,递到屈修手中,“带着你头上的伤,进宫负荆请罪吧。”
屈修接过卷轴,便迫不及待地打开,匆匆掠过了前面的套话,径直看向文末的给建熙帝的“交代”。
然而才看了第一行字,屈修就叫了起来,“七十万两!娘你要拿七十万两给皇上修仙灵苑?”
“天塌不了。”屈老夫人瞪了屈修一眼。
“太……太多了吧?咱们家什么时候能拿得出七十万两的银子?”
“无非是卖了外头的几个园子。”屈老夫人哼了一声,“你爹那个昆曲的戏班子,当初就是花二十万两银子买下来的,你见他皱过眉头么?这件事可大可小,皇上既是要我们给个答复,不真的伤筋动骨、真金白银地拿出诚意,这个坎过不了。”
屈修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真该把这道请罪书拿给月影好好看看!”屈修咬着牙说道,“看看家里现在的样子,我就不信她还能无动于衷!”
“不指望你妹妹了,她那个样子,真是废了。”屈老夫人眼中透着失望,“扶我去经堂吧,我去给你大哥抄抄经。”
……
养心殿里,建熙帝长袍宽袖,静坐批复着奏折,林婕妤像只猫一样蜷在他的怀中。
林婕妤的手像软而粘人的藤蔓一样慢慢抚上建熙帝的心口,声音苏暖,还带着些许鼻音,“皇上,奴渴了。”
建熙帝笔下一顿,正要应答,黄崇德从外头悄然而入,“主子爷,贾遇春从承乾宫那边回来了,您要现在问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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