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嘴硬!”说完便示意家丁将冯小河架起来。
眼瞧着自己就要被带走,冯小河轻飘飘地又说了一句:“陈老爷,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儿子去哪儿了,我是真不知道。可有一点,我敢肯定,你儿子活得好好的。他与那人,连我都看得出来是情投意合,心甘情愿。”说完冯小河便低下头去,任人摆布了。
两边的家丁将冯小河架着往外走,迈过了门槛,眼瞧着要出前院,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了一句:“等等。”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被人掺扶着走了出来。
“母亲,您怎么来了?”陈老爷连忙迎上。
“小道士,你过来。”陈老太太冲冯小河招了招手。
冯小河一瞧,挣扎着朝前挪了几步,来到老太太面前。
那老太太瞧着慈眉善目,银白的发丝用一根镶着白玉的发带盘在脑后,气度雍容,瞧着就是大家小姐出身,养尊处优了一世。
瞧着冯小河,她端详了片刻,“你多大了?”
“刚满十八。”冯小河老老实实的答道。
“嗯,比我孙儿小上两岁。瞧着也是个好孩子。”老太太柔声说:“你说我孙儿和山神走了?”
“对,山神武罗!”
“娘,你别听这个妖道瞎说!”
“他瞎说?那信上也是瞎说?”老太太抬头瞧向陈老爷,脸上没了笑意。“那信明明就是文儿亲笔所书,你为什么要难为一个传话的孩子?”
“我……”陈老爷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如真照这孩子所说,文儿与山神结为伴侣,那对我们陈家来说是无上的荣光!那是我们祖上积了大德!你明不明白?”老太太看着年纪大,可脑子一点儿不糊涂。
陈老爷闻言,慢慢低下了头,双手紧攥。
“小道士,既然你能见到山神,想必也是个福泽深厚的人,你能告诉我们,如何才能跟我孙儿再见上一面,哪怕是通个信儿也好,好叫我们放心啊!”老太太说着,便湿了眼眶。
冯小河见状,一时也是沉默,想了片刻后,“也许你家院后池塘可以,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那池子似乎与山神的湖泊相连,你们可以试着将书信叠成纸船,然后送入水中。至于行不行,我也不知道。”
“真的?”陈老爷一听立刻抬起头来。
冯小河气他让自己跪了一晚上,没搭理他。
老太太一听,立刻吩咐人准备笔墨,让陈老爷写上一封家书,然后叠成纸船,一大帮人乌泱泱的来到了后院的池塘边,将那纸船放在了水里。只见那纸船摇摇晃晃,随着水流慢慢地向前流去,一会儿的功夫竟消失在众人面前。
冯小河也没想到这事儿还真成了,瞧得也是目瞪口呆,其实他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还真是个做道士的材料,这一语成箴啊。
再等了片刻,就瞧见一条纸船慢悠悠地逆水而来,飘在了众人面前。
陈老爷见状,连忙伸手去抓,也顾不得衣袖被水沾湿。
一打开那纸船,刚读了两句,便老泪纵横。
“是文儿,是文儿!”
众人一片哗然,老太太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等读完信后,老太太立刻喊道:“快,给小道士松绑!拿银钱来!”
随后几个家丁七手八脚的给冯小河松了绑,冯小河被捆了一晚上,两个胳膊都快没有知觉了,缓了半天才缓过来。
一个家丁托着一盘银子,端到冯小河面前。
陈老爷这才连忙道歉:“小道长是我错了,你还请收下这二百两!”
冯小河揉着手腕,摇了摇头:“这事也不全怪你。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是明白的。这钱我不能全拿,按照我们之前说的,你给我二十文就行。”
“二十文?”众人皆是一惊,没想到冯小河放着二百两不要,只要二十文。
陈老爷闻言,也不多说,叫人取来二十文,交给冯小河,随后行了一礼。
冯小河回了一礼,随后背着他的包袱出门去了。
陈老太太瞧着冯小河的背影,轻声说:“真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