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让宇文翼再也没有喝汤药的心思,看着沐垚,半晌才剧烈的咳嗽出声。沐垚连忙帮他抚弄着胸口,一不小心便碰到宇文翼被宇文晋刺中的伤口。
眼看着伤口流出血痕,沐垚便亲自动手将那裹着伤口的棉布扯了开来,从身边拿出了云南的白药洒了上去,说道:“臣妾并非是故意的,不过就是一时情急忘记了皇上身上的伤。”话虽然是道歉的话,可是语气中却根本没有半分的歉疚。宇文翼被沐垚的手按得一阵生疼传来,最后才忍不住说了一句:“你都知道了是么?”
沐垚抬起头看着宇文翼:“臣妾知道什么?”宇文翼轻轻吐出了一口气,说道:“林深的事情。”沐垚一挑眉,说道:“臣妾一直都知道。”宇文翼冷哼了两声,随后又笑出了声音,说道:“果然!朕就知道他一直觊觎着你,而你对他也生出了不应该有的情谊。”沐垚好像没有听到宇文翼的话一般,继续替宇文翼包扎着伤口,说道:“皇上,如今再来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就算是臣妾辩解,皇上就能够相信了么?无论臣妾说什么,皇上都不会相信的不是么?皇上从来都是随着自己的心意走,相信皇上原本就愿意相信的,而不愿意相信皇上不想相信的。”
宇文翼皱了皱眉头,嘴角发出了嘶嘶声。沐垚放松了自己的手,说道:“看来臣妾是弄痛皇上了。”宇文翼用着愤恨的目光看着沐垚,语气凌厉,问道:“所以,你是给朕下了毒?”沐垚听到这话不由得笑出了声音,说道:“皇上何出此言啊,自从昨日回来臣妾便没有动过皇上的吃食,如何给皇上下毒?再说,江太医刚刚说的明白,皇上之前便中了毒只不过今天才刚刚发作而已。皇上仔细想一想,就知道是谁下的毒,至于为什么这毒会今天才发作呢?自然是因为这样就不会有人怪罪到她的身上了。皇上总是会将事情怀疑到臣妾身上,臣妾自问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皇上的事情啊。”
宇文翼冷哼了一声,说道:“没有么?林深的事情难道不是你对不起朕么?宇文晋的事情难道不是你对不起朕么?”沐垚昨夜回到自己的宫中便叫了小程子过来对峙,原来这一个多月的时候梁忆菡与双喜两个人都经常在皇上的耳边说沐垚的闲言闲语,尤其是宇文晋又刺杀了皇上,他们更是将小程子与皇上隔离了开来,肆无忌惮的来陷害沐垚,对宇文翼说如果不是因为沐垚的话,宇文晋也不会用刀子来刺杀皇上,一切都是沐垚这个祸患造成的。欢喜已经被沐垚连夜处置了,今日再到宇文翼的身边,听到宇文翼说出那句宇文晋的事情难道不是你对不起朕么的时候沐垚便一丝一毫的震惊都没有的。
沐垚跪坐在地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样默默的承受着宇文翼的话,宇文翼侧头看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沐垚,心中更是恼火,说道:“梁忆菡是毒妇,你又是什么?你是贱人!从始至终你的心里头都没有过朕,即便是你做了皇后,成为了大闵最尊贵的女人你的心里依然是不满足的,朕现在被你禁锢在这龙塌之上,没有任何的反击之力,你现在高兴了?舒坦了是不是?”沐垚的心一点点的冷了下去,原来宇文翼竟然对自己的恨意深到了如此地步,不由得叹了口气,等到宇文翼的怒气全都发泄了出来,才默默的站起身来,对着宇文翼说道:“皇上现在骂完了,可是高兴了?那臣妾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料理,就不在这儿伺候皇上了,臣妾会让珍妃和皇贵妃来照顾皇上的。如果没有什么必要的话,臣妾以后也尽量少踏入皇上的寝宫,以免皇上看到臣妾不高兴,不利于皇上养病。”
宇文翼见沐垚要走,便大声了喊了一句:“垚儿!”这一句垚儿沐垚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了,她背对着宇文翼,终于还是没有控制住落下了眼泪,可是脚步虽然顿住了,心却已经不再能够回暖的寒冷,对着宇文翼说道:“皇上,保重!”
从那天起,若非必要的时候沐垚很少出现在宇文翼的龙塌之上,皇贵妃与珍妃安排着后宫中的妃嫔轮番的照顾着皇上,但是只要宇文翼问起沐垚,便只会得到一句皇后娘娘料理前朝的事情,等臣妾去禀告,请皇后娘娘过来,便再也没有了下文。
七日之后,絮漓就这样穿着红色的喜服出嫁了,带着浩浩汤汤的队伍行至了西墨,而护送絮漓出嫁的人便是盛萧然。沐垚将自己身边最好的东西全都是给了絮漓,嘱咐着她说:“这条路十分的艰难困苦,希望你能够吸取母后身上的教训,与你的夫君琴瑟和鸣,安安稳稳的渡过这一生。”
宇文翼的死是在十二日之后,他死的时候已经枯瘦如柴,沐垚守在了他的身边,眼睁睁的看着宇文翼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将自己手边的黄帕子盖在了宇文翼的脸上,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宇文翼的一生就这样消失殆尽了,沐垚的脑子里头全都是当初两个人成婚时候的样子,那时候的宇文翼是多么的让沐垚感动啊,他愿意将最好的东西都给沐垚,将自己的心牢牢的锁定在沐垚的身上,可是后来呢,能说什么?只能说时间真的是一个好东西,能够带来最美好的东西,也能够将最美好的东西摔碎了,而滚落在地上的碎片还带着几分原本美好的痕迹,可是想拼凑却再也没有办法回到原本的样子。
举国哀伤,沐垚在新任左丞相李堂的支持之下,将自己的儿子宇文泽拥立上了王位,而沐垚垂帘听政,成为了这大闵朝中第一个垂帘听政的年轻太后。
后记:
绿痕一直陪在了沐垚的身边,被沐垚赐婚给小阳子做了对食,两个人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是算得上恩爱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