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东西。
“杀了他,五马分尸,株连九族!也好给百姓一个交代。”沐垚听到这句话之后心口不由得颤了一下,那人却毫不在意的说道:“我怕什么,我就自己一个人,死就死了。”“那位小蝶姑娘不是你的妻子么?”沐垚有些诧异,问道。
“我还没有娶她为妻,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娶到这么好的姑娘。我为她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不是因为她是我的妻子才会如此。”沐垚心顿时被揉了一下,她望着宇文翼,想了许久才说道:“皇上,杀了他是无可厚非,小蝶姑娘可不可以就此放过!”“不行,她是这一切的罪恶之源,怎么能够放过!”
“可是小蝶姑娘并不知道他做了这样的事情啊。”宇文翼看着沐垚,忍不住皱眉,他以为沐垚的身上早就没有这些妇人之仁,她的狠厉他不是没有见过,当初面对权夫人的侍女她能一刀刺在她的脖颈上,面对宇文程,她能毫不犹豫的杀了他,可是却为了这样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求情。
“她从不曾知晓,你不能杀了她。”“你说她不知情,她便真的不知情么?你真的以为不知者便无罪了么?”宇文翼忍不住冷笑,在这朝堂之上,哪有什么不知者无罪,当初宇文晋造反,他身边的人就算之前好不知情但是被先皇所杀的又有多少,那些人哪个不是朝中的大臣,哪个没有为大闵做出过贡献,可是他们却依然难逃一死,这就是选择。而那个小蝶姑娘之所以必须死,便就是因为她认识了这样一个人,而这样一个人为了她而杀了更多的人。
“你真的是冷血!”那人冷笑的看着宇文翼,口中吐出这样一句话,宇文翼手指指着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或许是冷冽,或许是嘲讽,又带着复杂的狠厉。“朕冷血?你杀了那么多的人竟然还敢说出别人冷血?真的是可笑极了。”
沐垚忍不住叹了口气,觉得整个人都很是疲惫,拉住夏至的手也更紧了一些,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扶我过去坐一会儿吧。”这殿中,满是肃杀之气的寒冷。最后,在宇文翼的圣旨下,此人被关进了大牢,等着三日之后行刑,还要将他的脑袋悬挂在京城的菜市口的桅杆上三日,让百姓都知道皇上是如何为他们铲除了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也要警醒那些有歪念的人,不要做这些无谓的事情。
好在,小蝶姑娘,在知道他被抓之后,便急火攻心的死了。这虽然是一场悲剧,但在沐垚看来也并非是多么坏的事情,毕竟这样好过被牵连。她私下里向章易之询问过小蝶姑娘的情况,才知道小蝶姑娘与那杀人的张斌是青梅竹马,虽说是青梅竹马,到底也是相差了十岁,两个人的命运相同,小蝶是出生没多久父母便都双双病死了,而张斌也是如此,所以很是疼宠这个小姑娘,张斌后来跟着巷子里头的武夫习武,武夫死了之后便东一招西一式的混着,偶尔帮人有偿报仇赚的几两碎银子养活两个人。
小蝶在十二岁那边便开始生病,缠绵病榻四年多的时间,一直都是张斌在照顾着,无微不至,直到今年入了秋,她的病越来越严重,又根本看不起大夫,所以张斌没有办法,偶然间听说了这样的一个续命的方法,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自己做了打手罪孽深重也不怕什么报应轮回,只要小蝶能够活着就够了。
可是歪门邪道终究还是歪门邪道,不会那么轻易的成功的,换命这种事情本就是有违天道的事情,就算是真的,就算做成了,被换命的那个人就能够真的痛痛快快的活下去么?这样的人也不配活着了吧。
“皇上可是知晓了小蝶姑娘的死讯。”章易之拱手说道:“知道了,臣知晓之后便即刻禀告了皇上,片刻也没敢耽搁。”看来宇文翼最近的脾气真的是让他吓着了,打乱了他办案的脚步,却也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我们的皇上。
“皇上如何说。”沐垚心中忐忑,她现在已经越来越不能摸得透宇文翼的脾气,所以凡是也愿意向着最坏的方向去考量。章易之的神色更加的凝重,说道:“皇上说,即便是死了,也不能留下尸体,和张斌一起焚化,挫骨扬灰。”
站在沐垚一旁的墨荷忍不住伸手掩住了口,她生怕自己惊呼出声,沐垚也满心的震惊,连腹中的孩子也忍不住的抽动了一下。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什么时候?”“明日便是张斌的头颅最后一日在菜市口示众。”“好,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吧。”送走了章易之,沐垚便让休书一封交给了盛萧然,让他想办法去求一求朱无为,自从这次的事情之后,宇文翼对朱无为甚是信任,道家又是渡人的,想必会帮这个忙。
果然第二天,传来了消息,朱无为对皇上建议说小蝶姑娘如果被挫骨扬灰有碍于皇上的仁德之名,为了这样一个人而被百姓诟病并不是划算的,还求得皇上为他建造了一座观星台,以后他便是这司马台之外的皇家御用道长了。
这个新年,可算是能够过得去了,宇文翼心中倒是高兴的,可能唯一郁郁的人便是沐垚了吧。通过这样一件事情,她忽然间觉得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了,已经不受她控制的改变了,就像是一条河,两个人原本站在河流的尽头,在欣赏着河上的美景,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沙石的沉积,河流逐渐越来越宽,将两个人隔在两岸,起初还能依偎、牵手,可是到后来,却发现两个人只能彼此相望,河上没有一艘船,又没有人愿意跳到不知深浅的河水里走向对方。就这样··是不是有一天就会再侧头看去,发现已经看不到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