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干脆便吩咐下去,不必多做无益之事。沐垚走进殿内,太后和皇上正端坐在正殿,厅下宇文翼跪着,却没有低下头,看到沐垚几个进来身形也没有半分的晃动。正殿的角落里两个侍卫驾着刀按住一个人,其实那个人已经没有人形了,若不是太后为了让他指认宇文翼,恐怕早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沐垚环视了一周,皇上的身边竟然皇贵妃也在,她已经许久都不曾伴驾了,竟然在这个当口出现在这个地方,唇畔挂上了一抹冷笑。她并没有跪下请安,而是抬头凝望着太后,将自己眼眸中的恨意不遗余力的传递过去。太后也看着她,皱着眉头,极度冷冽的样子。“敢问是这个人指认王爷派人来行刺的吗?”沐垚没有转头,而是用手指向了角落里。
清如从太后的身后走了出来,递上一张沾染了血迹的纸,沐垚扯过展开在手里,纸张上头的笔迹与宇文翼的如出一辙,乍看一下竟分辨不出,沐垚皱了皱眉头,对着身后的盛萧然说道:“将有人交给你的拿出来给太后娘娘和父皇看看。”盛萧然明白沐垚说的是什么,在知道宇文翼被太后扣在了寿安宫的时候,他便将那几封荃儿从太后寝宫中偷走的信件和伪造的信件都一同带了过来,他从怀里掏出,交到沐垚的手上。
沐垚将几封信排列在手里,展开对着太后和皇上说道:“其实早有人来将这几封信交给沐垚,笔迹是太后娘娘与端亲王宇文晋的,上头写满了朝政上的事情,沐垚拿到之后并没有将他当做一回事儿,不过丢在了抽屉里,如果不是今日这样的事,可能这几封信永远也落不到父皇的手里。”太后的神情变得冷冽起来,盯着沐垚手中的信眼神中透出了不可置信。沐垚走上前去将那几封信亲自递到了皇上的手中,她并不会给太后机会去触碰它。
皇上皱着眉头打开了信,越看脸色越是阴沉,他不能去责怪自己的母后,所以只能拿着眼睛去看向皇贵妃,皇贵妃感受到皇上多疑而带着愠怒的目光,连忙便要跪下,却被沐垚开口打断了。“父皇以为这些信真的是太后与端亲王写的吗?”皇上闻言充满迷惑的看了一眼沐垚,问道:“不是吗?”
沐垚微微一笑:“儿臣觉得不是,所以收到这许久都未曾给父皇看过。女子不得干政,前朝与后宫不得牵扯,太后娘娘自然懂得这个道理,而端亲王也懂得,所以儿臣觉得不是,笔迹是可以伪造的。”说罢沐垚将手中带着血污的那封信交还给了清如,清如伸手接过那封信的时候手忍不住的微微发颤,眼前站着的这个女子明明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如今变得如此不同,浑身散发着寒气。
“笔迹是可以伪造,但是不代表所有的笔迹都是伪造的。沐垚,你觉得这封信不是襄亲王写的,可是人证也在此,你又作何解释。”沐垚回头看了一眼那被压着的人,走向了他,仔细打量着他的面庞,虽然他面目已经不好辨认,但是也能看得出来很年轻,应该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
“就是你来刺杀太后娘娘的吗?”沐垚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人没有说话,沐垚也不恼怒,接着问道:“你指认了襄亲王,就是跪在那儿的襄亲王宇文翼来指使你刺杀太后的吗?”那人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去,微微点了点头。沐垚微微一笑,说道:“你是谁?可是军中的人?亦或是有名望的江湖高手?”那人不曾想沐垚会这样问,想了想才说道:“军中。”
沐垚站起身来,一挑眉,转头对着皇上说道:“父皇,襄王府一向与军中并无瓜葛的,手中也是半点兵权都没有的。”太后冷冷一笑,指着站在殿门口一身戎装的撒一凌说道:“她不是你们襄王府的人吗?她的父亲不在军中吗?你看看她身上的衣服,难道还说你们与军中毫无瓜葛么?”
撒一凌见太后将矛头指向了自己,心中暗暗后悔,为什么要穿着这身衣服过来,倒是给人落了口实,沐垚也顺着太后的手看去,幽幽开口:“如果太后娘娘非要将我们王府里头的侧妃与军中牵扯,那沐垚也无话可说。只是,军中人才济济,就算要刺杀也要选一个武功好的,能逃脱的,何必选这样一个人,难不成是为了刺杀不成在此指认王爷的吗?”
太后又被沐垚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抢白,心中更是恼怒,说道:“垚儿如今真是长大了,说的话也与从前不同了。”沐垚扯开了嘴角,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说道:“太后娘娘明鉴,垚儿嫁做人妇已经四年,中间遭遇过什么,想必太后娘娘最为清楚。自然明白垚儿的成长从何而来。”
皇上听到沐垚的话,深觉此中甚是蹊跷,太后与沐垚之间不应该如此说话的,什么时候两个人的关系竟然像是站在薄薄的冰面上了一般,好像轻轻一碰便会碎了,而将周围的所有人都陷入冰川之中。
“你遭遇过什么哀家不知道,但是哀家知道,既然有人指认,便不能就此作罢。你所说的都不能替宇文翼开罪。”看着太后冷漠至此的神情,撒一凌忍不住上前接口道:“太后娘娘容禀,万事发生都有他自己的理由,您说王爷派人刺杀,那么理由是什么?”沐垚也跟着点头,说道:“凌妃说得对,王爷有什么刺杀您的理由吗?”
太后犹豫了半晌,推了一下眼前的茶盏,才开口说道:“刺杀哀家,自然是不希望哀家成为端亲王的助力。”“那么太后是承认您自己是端亲王宇文晋的助力了?”沐垚抬头看了一眼皇上继续说道:“那刚刚儿臣交给父皇的信真的是出自端亲王与您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