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本是休朝的日子,可是无论是后宫妃嫔亦或是朝中大臣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新年轻松的心情,虽然勒令封锁消息,但短短一夜的功夫,宫内闹鬼的事情已经被描绘的绘声绘色在暗地里流传了好多个版本。
有人说是成贵嫔的冤魂,说她根本就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杀死的,而杀死她的人就是慤贵妃,因为成贵嫔的孩子就是慤贵妃送过去的药而没有了的,所以鬼出现在了启祥宫里。还有人说冤魂是顾太嫔的,之所以被嘉贵嫔看到是因为她最近与皇贵妃交好,顾太嫔之所以会死是因为皇贵妃偷偷将她的事情告诉了太后,所以太嫔被处死,自然要找她索命,只不过来去的时候被在皇贵妃宫中常走动的嘉贵嫔看到而已。
沐垚不知道到底是为何,但之前传的最盛的便是成贵嫔的冤魂一说,至于后来的事儿,不过就是嘉贵嫔被她利用了一番,传出话去,将矛头同样转给了皇贵妃罢了。
宇文翼带着沐垚早早的便入了宫,正要去慤贵妃宫中探望,不曾想,驱鬼的人竟然比宇文翼两人来的还要早,宇文翼与沐垚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阴谋”两个字,看来这件事情早就做好了准备,上一次皇贵妃被禁足,有了诬陷宫妃又偷盗银两的罪名,自然是要反击的,沐垚却没想到竟然来的如此之快,看来他们的心思比想象的还要不能忍耐。
一个身穿道士服的人在启祥宫的院子里挥舞着一把桃木剑,口中振振有词,周围立了一圈的小道士,足足有十二人,每个人的手中都各拿着一炷香,闭着眼睛眉头都皱的紧紧的,耳朵却竖得老高,一副凝神忧心的样子。
皇上坐在正殿,皇贵妃、慤贵妃以及嘉贵嫔和祁贵人人等站在周围,宇文晋与孙怡然竟然也在,看来昨夜一夜未眠的人多得很呢。沐垚在宇文翼耳边轻声说道:“他们选定了母妃的院子,看来此事早就有了打算,我恐怕那道士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宇文翼的眉头也是紧锁的,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宇文晋在朝中不仅仅培植了大臣,连司天台中也有他的人,羽翼竟然如此丰满,岂不是防不胜防。
“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动作,他们既然是冲着母妃来的,必然准备的万全,我们且想一想该如何招架。”话一出口,宇文翼变得更加的没有底气,想一想如何招架,如今连人家出什么招数都不知道,该怎么招架。
沐垚握住了宇文翼的手,示意他不要过于紧张,待看一看再说。只见那道士从摆好的祭坛上拿了一瓶子不知道什么水,喝了一口喷在了桃木剑上,瞬间那桃木剑好像活了一般,带着那个道士在院子里转着圈儿,所有人都一惊,嘉贵嫔更是害怕的有些发抖,向后退了一步,颤抖着声音问道:“道长可是看出了鬼魂是谁?”
那道长并没有回话,身体依然随着那桃木剑的带动下转着圈,直到半柱香之后才停了下来,那道长竟然也不晕,直接冲向了院子西北角,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他的脚步,连祁贵人也有些害怕,其实昨日她不曾看的多么的清楚,两个人从上阳宫中出来说是要送皇贵妃一同回去的,结果皇贵妃刚刚转进了宫门,就听见嘉贵妃一声嘶吼,那声音好像撕裂了一般,满满的都是恐惧,祁贵人便看到一个人影似得的东西从眼前飘过,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嘉贵嫔当时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皇贵妃也听到了那声嘶吼,急急忙忙的赶了出来,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她只好派人去禀告皇上,皇上正要休息,即刻便找了司天台的人来问,便听闻那鬼魂秽物应该是从启祥宫中出来的,这才有了后来的驱鬼仪式。
看到那道长的脚步坚定的走向那儿,沐垚明白这是阴谋的最关键一刻,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那并非是一个封印冤魂的容器,而是一个木偶娃娃。当那道长一挥剑柄将那娃娃从泥土里勾出来的时候,在场的人无论真假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道长的眉毛拧成了结儿,仔细的拿着那娃娃观看着,上面仿佛写着什么字儿,宇文翼与沐垚站得远并不曾看见那上边写着什么,但是心中明白,这是厌胜之术,宫中严禁的,南朝前朝的四皇子诅咒太子就用了这样的木偶娃娃,上边写着太子的生辰八字与姓名,被发现之后就被褫夺了皇子尊位,贬为了庶民,后来太子即位,那位曾经的四皇子便死在了民间,据说是被人毒死后又装入了大翁中浸入了河水里,被发现之时已经是两年之后的事情了,他的尸身已经被鱼虾啃得只剩下了白骨,如果不是那枚从小便带着的贴身玉佩,任谁也不会知道那曾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四皇子。
皇子诅咒太子尚且如此,如果是宫妃诅咒皇上呢?宇文翼的手逐渐的捏紧,沐垚手上的骨头仿佛都快要错位了,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担忧皱紧了眉头。
皇上此时也等不得了,站起身来便向着那道长身边走去,几位嫔妃紧紧的跟在身后,嘉贵嫔的腿虽然有些哆嗦但依然没有停下步伐,她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儿害得自己竟然受了苦,接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宇文晋和孙怡然跟在他们的身后,目光却盯着宇文翼,那神色如刀子一般,好像要割裂眼前的人,沐垚回望过去,眼神中的冷冽可见一斑,宇文晋从未曾见过沐垚对自己用过这样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只怪物,曾经的崇拜与爱慕已经成了如今的蔑视,他多想冲过去问一问,自己到底有哪里不如宇文翼,难道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能让她这么轻易的放掉喜欢了十年的人吗?她的喜欢到底是不是真的,或者从来都是她在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