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祖文皇帝时候,翰林院学士-沈度的书法,秀润华美、正雅圆润,被文皇帝授予‘我朝羲之’的称号,后士子争相效仿,逐渐成为了标准书体,称之为馆阁体,或者台阁体!
大明朝,上到内阁、六部、都察院、大理寺,下到各省、州、府、县的所有公文,一律要用馆阁体来书写。
县试、府试、乡试、会试、殿试的考卷,也要用馆阁体来书写,若是书法一项不合格,纵然文章写的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也不会被录取的!”
……
小楼中,李岩一边讲解着,一边手持狼毫笔,刷刷点点,很快写出了一篇《千字文》。
《千字文》属于启蒙性读物之一,语句平白,合辙押韵,背诵起来非常容易,可是写起来并不容易,因为里面的一千个字,没有一个是重复的!
换而言之,一个能默写《千字文》的人,也就算是个识字人了,基本的文字交流绝无问题。
再看李岩写出的字,规划整齐,笔画优美,真犹如行云流水一般,看着就那么的舒服!
另一边,薛羽也在写字,却是东倒西歪、大小不一,就像刚刚启蒙的五岁小儿写出的字一般,那是相当的难看啊!
小小一根毛笔,就像有千斤重量,只写了一小会儿,就累的手腕酸痛了,脸上也冒出了汗水!
没办法,后世人写字,大都是用铅笔、圆珠笔,或者钢笔,练毛笔字的人少之又少了,偶尔有几个练的,也是当做兴趣爱好,无法用于工作当中!
薛羽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写毛笔字,不出丑才怪呢!
“羽哥,你这个字写的,真是……呕!呕!”
看着薛羽写出的字,李岩的小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胸口几个起伏,差一点把牛奶吐了出来。
连忙用力拍打,这才强行压下去,真是被恶心到了!
几天交往下来,薛羽给他的感觉是,满腹经纶、谈吐不俗,应该受过高深的教育才对,为何写出的字这么难看呢?
难道说,他以前的授业恩师,只是教他读书了,却没有教他写字吗?
“岩弟莫怪,我出身贫寒,根本没法进私塾读书,只能偷偷的坐在外面,听里面的老儒讲课,肚子里这点学问吗,大都是偷学来的!
也没钱买笔墨纸砚,只能拿着树枝、石子在地上写字,这毛笔还是第一次拿呢!”
说话间,薛羽拿起一枚石墨当铅笔用,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果然结体严整、古朴厚实,与之前的字有天壤之别!
没办法,身为穿越者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讲,只能找个借口遮掩了。
“原来如此,羽哥身处逆境之中,犹不失向学之心,竟能坐在私塾外面,学来了满腹经纶,悟性之高、毅力之坚,小弟佩服至极!”
李岩不明真相,立刻被感动坏了,躬身行了一礼,再不敢笑话薛羽写的字难看了。
同时暗暗想着,如果自己处于那样的环境中,能否靠着偷听、偷看,学来满腹经纶呢?
答案是否定的。
如此一来,对薛羽更加佩服了,简直成了人生偶像!
“这些个字啊,笔画繁多,结构复杂,实在是太难写了,如果有一天,我大权在握的话,非把这种复杂的文字废除掉,换成另一种结构简单,好记好写的文字不可!”
要想在这个空间生存,就必须学会使用毛笔、写繁体字,因此薛羽坚持练习着,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练出一手漂亮的书法!
不过吗,繁体字太难书写了,不禁让他想起了,原来空间学的简体字,不经意的感叹了几句!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李岩不禁脸色大变,频频的摇着头:“羽哥此言差矣,文字者,先贤所造,祖宗所传,我华夏千古文明皆蕴含在这字里行间,又岂能随便的更改呢!”
……
“文字为何不能改呢,三代以前,古人在动物骨骼、以及龟甲上刻字,可以称之为甲骨文!
商、周时期,在青铜器皿上铸字,可称之为铭文!
春秋战国时期,各诸侯国因不相统一,而形成‘言语异声,文字异形’的情况,秦国用大篆,六国亦各有文字!
甲骨文、铭文、大篆、小篆……皆是我华夏文字,可其书写方式,却有着天壤之别,字数从少到多,结构却从繁到简,这不就是更改祖先文字吗?
若是祖先因循守旧,文字一成不变的话,岩弟就不是手持毛笔写字,而是拿着一把小刀,在乌龟壳上刻字了,刻的还是鬼画符一般!
因此上,文字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易记易写,有利于开启民智,传播我华夏文明,改一改,又有何妨呢?”
薛羽写毛笔字不行,可说起文字的历史来,那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了。
这些知识点对后世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对于李岩来说,却无异于一场精神大地震!
震的他目瞪口呆,脑海中一片空白,而后又生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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