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炼器师傅来,都不一定能在一个晚上内完成这样的设计与雕刻。
见轶又开始修饰荷叶,明知故问的萧晓青上前先是打了声招呼才问:“圣子殿下,您这是在做什么?”
轶沉默转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中的家伙拾,看了看手中的家伙拾再次抬头看向她,那意思好像已经明显到不能在明显了。
在萧晓青都控制不住表情管理的时候,轶还是转头继续手里的工作同时开口解释:“雕刻,你知道的。”
就差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了,要论气人,轶是真的会气人。深吸一口气,萧晓青也像是刘麒附体一样问轶:“那圣子殿下,我能看看吗?”
也没想过轶会她,萧晓青也就只是想逗逗轶看看轶什么反应,没想到轶在用手里的砂纸摩挲两遍后,真的把他雕刻的家伙拾递给了自己,萧晓青害怕地小心接过。
真的是一尊很漂亮的摆件,通体透白一点红,在加上精湛到荷叶茎秆上细致到用手都能摸出的棱刺的雕工,萧晓青心说在天下任何一个工匠手里都不一定能雕刻到如此境界,而且这些茎秆还只是有半粒米粗细。
只是可惜,轶要是能做出些法宝类型的宝具就好了,她在这尊雕塑上没有感觉到其他的异样,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雕刻摆件。
正想着问轶一些其他事,也是她似乎是看得太仔细了,跟空气没两样的轶早就跳下了凳子进了书房。
她准备将东西还给轶,轶却是一边翻开书桌一边说:“送你了。”
“真,真的吗?”萧晓青闻言有些受宠若惊,如此精美的摆件就这么送她了,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轶的下一句话,让萧晓青的感激直接降掉了一大半。
“半成品而已,我猜她不喜欢。”
笑脸僵在脸上,萧晓青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所以,她就是一个收废品的。当然,她也知道轶口中的她是谁。
忍不住说一句话激一下:“那圣子殿下,我想知道您夫人是如何受得了您这张嘴的。”
同时也再次试探一下轶的底线,看看是不是谁都可以像刘麒一样跟轶对着顶嘴。也当然,她也是有自己的直尺的,她知道轶会生气。
也果不其然,轶皱着眉反问,看似有些生气:“你什么意思。”
萧晓青这回说话语气就温柔了许多:“圣子殿下,不是我说您,您的嘴实在是太碎了,您若是一直以这样的习惯跟我们这样的普通人相处,估计没几个人是您的朋友。”
轶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不以为然的继续整理书桌:“我不需要朋友。”
但萧晓青观察更是细致,一句话就戳中了轶的要害。
“那万一,您真在此界找到了您的夫人转世呢?难道还用您现在的说法方式?”
轶闻言瞬间沉默了,像是在思考,他两眼无神的习惯性擦着桌子。想了许久语气才弱了些答道:“我会注意的。”
此话一出,萧晓青心中窃喜的心情溢于言表,就这样轻轻松松拿捏了轶,刘麒也确实比她年轻些,比她小两岁。
不过也更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轶如此般的存在都能放下面子和习惯来迁就,于是她又问:“那圣子殿下,我很好奇您夫人长什么样子,能给我看看吗?”
轶停下了手中动作,又像是戳中了轶的痛处,又是不知道从何处拿出一张雪白到能发光白纸按在书桌上,他说:“不知道,我也忘了。”
这回,轮到萧晓青尴尬了,“这,这样啊。”
她知道这样的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鬼知道再继续下去会不会真的惹恼轶。
“那抱歉,圣子殿下,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轶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犯了一个和所有人都会犯得错误。
“我没法和真正的时间对抗,况且在我忘记她之前,我还死过一次,在那时我已经找不到她存在过的任何痕迹。
如果我能把这个当做借口的话。”
“对不起。”她说,除此之外萧晓青再也想不到其他用来道歉的语句。
轶点着头,再次开始了手里的工作,大概是写字或是画画吧,萧晓青做着猜想,可已经没脸继续在轶面前待下去。
她得庆幸轶现在暂时只是个没有感情的理智狂魔,否则一直戳人家的痛处,搞不好轶的真会爆发。她也不知道像轶上次那样突然动怒会发生什么事,大概或许那就是灾难了。所以,趁轶还能控制住自己前早一点离开得好。
而她离开,倒是还有一个在大门口外面站着。
先前大厅内发生的一切都被刘麒听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也好在轶好像真的是在尽可能的体验普通人生活,并未把他放在心里。
也正好有事找轶,没多想,刘麒便迈步到书房门口微微躬身喊到:“老师,圣主他们有事想请你帮忙。”
被人打断事情还是会让人很不爽的,关键是轶还特别提到没事别烦他。
“不是没事尽量别找我么?难道给他们的东西还不够?”轶皱着眉问。
轶的举动再一次尽收刘麒眼底,不过现在还是说正事的好,他只好措词解释道:“一件小事而已,老师您还记得林青那个家伙吗?”
“林青是谁?”轶听着有些耳熟,不过好像也是真的忘了。
“被你把脑子拧到背后的那个。”刘麒再解释。
这么一说,轶好像就有些印象了,眉头也舒展了开,询问:“怎么?有问题?”
刘麒也些好意思,他假装喉咙痒咳了咳,方才解释道:“人家和他家长在您山脚下跪了两天了,圣主也在山脚下跟着站了两天,就为了求您这件事,难道您没看到。”
“哦,好像,好像看到了。”
刘麒这么一说,轶好像更有些印象来着,他昨天回来的时候是看到前山道上是有人在路上跪着,也是他没兴趣所以直接从后山道上去了。
“那有事吗?”
闻言,刘麒深深吸了一口气,暗说跟轶说话是真的麻烦,非得要把话说明白了才行。
“老师,人家就是想求您把他们家孩子脑子给掰回去,那孩子已经受过罚了,人已经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绕过人家一回不好吗?”
“哦哦哦,你说这个啊。”轶点着头,也确实明白刘麒的意思了,关键之前刘麒说的话他也没怎么听。
“不行吗?”刘麒继续问。
回应他的是轶的一抬手:“好了。”
刘麒:“...”
他真的想给自己一巴掌。
于是,又说道:“老师,您现在就一普通人,好说歹说也得去见上人家一见啊,不能让人家干跪着不是。”
轶反问:“那你不是我弟子么,你代我去不就行了?”
这脑回路,刘麒当场认输,对着轶一拱手:“老师再见。”
轶还回礼,冲他点点头:“好,路上小心。”
刘麒抬脚差点没摔地上,心说轶突然这么客气准是盼他从山上摔下去。
正准备走,轶又喊到:“等等。”
刘麒脚步一顿,正准备纳闷时,他发现轶看待他的目光好似有些不正常。从来没见过轶把哪个人一直盯着不一动不动,还似乎是要把人看穿一样,刘麒被轶看得有些头皮发麻,甚至在猜想轶是不是有特别的爱好。
正当他也忍不住要开口时,轶又转头看向书桌淡淡说道:“我知道你在隐瞒我什么了,你可以离开了。”
刘麒听得一头雾水,正打算询问,他又见轶忽然从哪儿不知道的地方摸出一支笔在白纸上勾勒轮廓。
一笔勾勒完成,刘麒一下就明白了,他试探着问:“老师您刚才说您不是忘了么?”
“那是不是等你告诉的我的时候,我还要高高兴兴地的感谢你?”轶像是有些生气的质问,转口又继续说道:“不要忘了,你只是个拿着别人的东西在肆意挥霍的家伙,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叫知道在做什么,也知道任何事件背后的关联和影响结果,那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一直不停重复的骂你是个白痴。
且当是我回想起这些重要的事件时心情不错对你的最后一次讲道理,至此,你好自为之。”
刘麒闻言沉默了一半晌,他好像是听懂了,又好像是没听懂,深吸一口气说了一句:“好吧。”
可转头,他还是没忍住喊到:“老师?”
但轶已经伸手指向门外,这意思刘麒不明白也得明白,转身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