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呼喊,暮笛勉强地撑起了沉甸甸的眼皮,艰难地张唇小声回道:“你,你别管我,走开,快走开!”
月芝连连摇头,“不,我不走!若是我不管你,又还有谁管你?”
语落,她将暮笛的身子扶起了些,紧接着道:“公子,奴婢这便度灵力与你缓解痛楚,公子你且忍忍。很快,很快便好了。”
说做便做。
只是当她五指并拢举至胸前,透过掌心往暮笛身上输送灵气时,却教他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奋力拉了下来,“别白费力气了,我的身子我自个儿清楚。今日就算你将所有修为都度送与我,亦是枉然。”
月芝反握上他冰凉的手,看着他这般痛苦,心急如焚,“你可否与奴婢说说,到底是哪儿不适?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就这么一会儿,仅是一会儿......到底怎么了......”
见她急得值掉眼泪,暮笛竟生出了一丝心疼,遂抽出手,拼命地抬起,抚过贴在她脸颊的那缕青丝,虚弱道:“无妨,不过是每隔一段时间便要经历一次罢了,此种习惯,我尚且能受得住。”
“习惯?公子,你之意思,是近来一直都有发生过吗?若不是这次你的喊叫将奴婢引了来,是否打算永远都不告知奴婢?”
暮笛微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本想据实相告,可又一想,说不定眼下便是自己此生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刻光景,又何必多一个人来分担这份痛楚?
更何况,对方还是这么个傻丫头。
傻丫头?
应是本就藏在心底的那份遗憾作祟,当脑海中出现这三个字眼时,他忽地想起了已许久不见了的绯霓。
月芝与她,还真是相像。
不过相似终究是相似,永远都无法替代彼此。
“公子,您这摇头摆头又是何意啊?公子,奴婢求您,别再固执了好吗?”
与月芝的叨叨一块而来的,还有心脏的再次冲击剧痛。
剧痛之下只觉一股浓烈的腥味从喉咙冒出,尚一张口,那股腥味便径直化成了一滩黑血喷薄而出。瞬间,溅在雪白长衫上的点点鲜红,如同山野间盛开的红花一般,染出了朵朵绚烂。
暮笛看着那般艳丽色彩,淡淡地扬起了唇角,“公子,这一世,暮笛恐怕无法再陪伴左右了。暮笛允诺,下一世,我还做你的书童......”
“公子,公子......”
闭上双眸,眼前漆黑一片,耳畔隐隐穿过月芝的惊喊,只觉声音愈来愈小。
再想睁眼看看她,竟连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公子昏死在自个儿的怀中,这般令人悲恸的事实月芝实在无法接受。
她紧抱住暮笛,哭得天昏地暗。
良久,她小心翼翼地将他平放在地上,又迅速盘腿而坐,运气凝神,从腹部逼出自己的内元,托举在手心。
她冲着那颗莹莹发亮的内元笑了笑,随后将之往暮笛的口中送去。
只是方至他的嘴边,尚未入口,内元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回,又重新推入了她的腹部。
她惊讶不已地回头望去,怔愣地喊了一句,“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