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那……万一冰盖脱落的时候倒了怎么办?那咸水冰的部分岂不是就在上面了?”周旭庭问道。
“啊!?”周小龙一愣,他从未考虑过这种问题。
“我来尝尝……”周旭庭伸手从旁边的冰山上扣下来一小块不那么结实的冰碴扔进嘴里……
“嘿,是淡的!”
“肯定是淡水。”周小龙终于答道。
“为什么?”
“因为最下面的冰盖密度更高,而上层由积雪堆积而成的冰密度比较低,下面重上面轻,那不就是永远将淡水的部分露在外面了?”
这个答案,是周小龙自己思考出来的,并不是肖恒教给他的,所以对自己能想出这个答案那可是高兴的得紧,嘴角都快裂开了。
海面直接冻结的冰的密度肯定比积雪高,而随着积雪的堆积,下面的雪渐渐被压实变成冰,但最上层却仍然是雪。
冰盖脱落之后,如果不出意外,那么肯定是密度更高的冻结冰密度最高,其次是压结冰,最后是上层的雪。
这样形成一个仿佛羽毛球一样下重上轻的结构,漂在海里自然也就是将雪以及压结冰的部分露在外面……而这部分,当然是淡水。
事实上海中的冰山只有北极是如此结构,南极的冰山形成原因是由于冰川运动造成的,所以南极的冰山都是淡水。
冰川上层的冰密度不高,用手掰都能掰下来。好处是这必然是淡水,坏处自然是密度相较于正常的冻结冰要来得低。
不过尽管如此,如此巨大的冰山仍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尤其是对于淡水消耗过半的冒险者号来说更是如此。
前面航行还不知道多久才能靠岸,多储存一些淡水总是有备无患。
用剩下的空木桶装满了冰之后,周小龙他们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唉,为什么我没学素描……”周小龙望着身后那越来越远的震撼景色,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
在这个没有照相机的年代,只有用绘画才能将人生中所经历的各种情景保存下来,毕竟仅靠语言和文字的交流,很难真实的描绘出具体的画面。
“嘿嘿,那就由我来献丑了吧!”周旭庭得意不已。
以一个传统文人的视角来看,周旭庭除了四书五经差了些之外,琴棋书画那是无一不精。
等回到了船上,周小龙研墨,周旭庭铺纸润笔,闭眼回忆了半晌之后,忽然笔走龙蛇,很快就在纸上勾勒出了之前的那座冰山。
虽然是笔上的墨是黑色的,但当他画出来的时候,却是将白色的冰山勾勒得惟妙惟肖,甚至连海水下方隐隐的巨大山体都有所表现。
而最妙的是,这座冰山旁边居然还有个花生仁大小的小舟,隐隐还能看到小舟上有人。
画完之后,周旭庭满意地看了又看,随后在右上角提笔道:
沧海一粟冰,舟人误为镜。
写完之后,掏出自己的印章哈了口气,就在右上角盖了上去。
周小龙看着这幅画,奇怪道:“那冰山都是白色的。”
“是啊。”周旭庭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回答只是本能,却没有留意周小龙到底说了什么。
“我是说,那冰山是白色的,没办法像镜子一样。”周小龙执着地指出其中的错谬之处。
“啧。”周旭庭不屑道,“这叫修辞懂不懂?修辞!”
“哼,骗人……”周小龙扁了扁嘴,不再跟他计较。
文化人的事,那叫骗吗?那叫修辞,那叫升华,那叫艺术再加工!
冒险者号绕过冰山之后,按照海图上的方向继续前进。
其实大海上的冒险,九成是枯燥,一成是冒险。尤其是周小龙他们选择的这个航线基本很少会有大型的风暴或者极端海况,所以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操帆、操帆、继续操帆……
……除了摆弄帆之外,他们也没别的事情可干了。
这一日,周小龙正无聊的趴在桌上写航海日志,忽然听到船上的水手们忽然一阵骚乱……稍微等了一下,没人来通报,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也许是某个水手闲极无聊当众表演了什么,所以他也就没在意,继续低头写航海日志。
不过没多久,周旭庭就从外面闯了进来。
“哎哎哎,还写什么写!走走走,一起去外面看看!”周旭庭连拉带拽的把周小龙给带到了艉楼上。
“看!那边!”周旭庭的声音带着点激动。
周小龙很快就发现了海面上的那几个庞然大物:“那是……鲸鱼?”
“啊?是鱼?”周旭庭顿时仿佛如泄了气的皮球。
“不是鱼。”周旭庭解释道,“是一种哺乳动物……你以为是什么?”
“鲲……”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周小龙想了想,“老师说过,鲲的原型可能就是鲸。”
“哦?”周旭庭听周小龙这么说顿时又好奇了起来。
“我就知道这么说。”周小龙两手一摊。
“啧。”周旭庭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周小龙。
“别看我,我就知道这么多!老师当初也就是提了一嘴,没细讲。”
周小龙一边说着,远方的海面上,一头庞然大物突然窜出水面!然后翻身……落下。
“轰……”
大片的水花溅起,庞然大物再次沉入海面消失不见。
“哇!”
水手们包括二周在内都是惊叫不已。
然后看着重新恢复平静的海面,周旭庭面带激动,胸中一首惊天地泣鬼神的诗句正在酝酿……
“行了别看了,都没了你还激动个啥。”周小龙拽了拽他。
“……”
周旭庭甩了甩手,没搭理他。
“走了!发什么呆呢!傻了吧你!打牌去啊?”周小龙使劲地晃着周旭庭,终于是把他的诗兴给晃没了。
“你……”周旭庭仿若便秘般的看着船长大人,“要不是打不过你,我真想……”
“好了好了,打牌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