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唯有大德圣贤方能矢志不渝,普罗大众绝大多数都是温饱之时,才可能知道礼仪,遵守大义。
沦为饿殍的时候,就连易子而食,挖坟吃肉这种灭人伦、丧天良的事情事都能成日常。
再妄谈什么国家、民族大义其实根本就是笑话而已。
而如今神农架的老百姓,被江楚朝廷盘剥的不说个个都食不果腹,但九成生活的日益艰难。
就连裴家这样世代经营酒楼的商贾家庭养下来的,当公差的儿子看起来都体会到了谋生的不易。
那么大义沦丧、人心反逆其实也就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一种共识。
张角其实能理解这种转变,但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觉得疼。
他从小受的教育便是以夏宗文明的正统传人为荣,不说看不起野民,潜意识里却也认为他们只是蛮族遗人而已。
就算明知道在这场起义中,不管所谓的神农族长老会背后隐藏着什么动机,最起码在基本的道义上是正义的一方,却还是感觉他们乃是率兽食人,犯上作乱。
因此看到裴家老二说出了野民的要求后,酒楼便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沉默状态,张角叹息过后便感到一阵莫名的烦燥。
心中有些错愕的觉悟到:“没想到我这个人竟然还有家国情怀,真是奇哉怪也。
未来打算成就大能,视涂泥万灵苍生为蝼蚁的人物,视野这么短浅可不行。
但让一群丧国之犬强逼着夏宗苗裔,大周庶黎投诚,还真是让人不舒服啊!”
可不舒服是不舒服,他跟被闻道教控制的江楚朝廷立场敌对,也不会替自己的仇人出头。
气闷过后理性压倒了感情,面无表情的打破了沉默道:“真没想到我刚从摆脱了灵异浩劫,恢复和平的南洋远渡重洋来到大周。
就碰见了这种不义之战。
东大陆,不,应该说咱们整个人族还真是进入了大争之世,多事之秋。
打吧、打吧,不破不立,早晚能打出个‘道道道’来。
行了裴翁,既然你二儿子回来了,我们也该走了…”
“恩人,现在红帆城被围,”一旁的裴家老二不知道这短短几秒钟时间,张角内心闪过的种种想法,许多情怀,很仗义的插话道:“街面上都乱的羊肉汤一样,打出了狗脑子。
你离城离不了,找店住找不到,只能去民生局临时设立的安置点栖身,太委屈了。
不如暂时就在我家里住着。
反正这酒楼暂时也不能营业了,那么多包厢,随便挑一间…”
“没关系的,”张角摆摆手打断了裴严盛的话,“我想走,区区野民围城还挡不住。”
之后他扭头朝屈家3兄妹笑了笑道:“屈兄,冰颜、冰乐两位小姐,神农架剧变在即,你们好自为之吧。
在下告辞。”
不等众人反应,身形一晃便消失了不见了踪影。
须弥间他冲出酒楼,划破夜幕,来到了红帆市可以容纳两辆汽车交错而行的,厚重而高大的城墙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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