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里穷困潦倒,农妇就将十个银月给了流浪者,请求对方转交给亡夫。
农妇的现任丈夫回来得知此事后,十分生气,骑马去追,结果马也被学者骗走,他从沼泽地艰难地跋涉回家,又羞于告诉农妇,只好说马也委托流浪者转交给前夫了。农妇十分高兴,告诉他说:“你死后,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这出话剧诙谐幽默,有不少地方都能逗得人捧腹大笑,是暮西城中很受欢迎的一部作品。
但作品非常隐晦的讽刺了宗教功利和世俗愚昧,曾经被众多教会人员指责和诟病。
金云雀的团长曾经考虑用另一部《神曲礼赞》,来替换这部作品,但遭到剧团当红主演芭芭拉的强烈反对,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在这部戏的最后,添加了尾声原来流浪者真的来自天堂,并将农妇的亡夫带到了她的面前。
这种做法虽然破坏了这部话剧的结构,却将『宗教风险』降到了最低。
毕竟,圣子大人正在看着,不是吗?
金云雀剧团里的每位演员,登上台时,总会偷偷瞄一眼二楼的露台。每个人都在心中告诉自己,传说中的暮西国王正在看着他们的演出。表演者们拿出了十二分的劲头,发挥至各自最好的水准,再加上精良的道具,和优秀的剧本。大厅中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喝彩声和欢笑声,就连有些负责守卫工作的近卫,偶尔也会低声叫好。
观众席中,相比萨布瑞娜的聚精会神和沉浸其中,克劳伦斯则显得有些兴趣缺缺。
前者瞥了后者一眼,诘问道:“你难道不觉得今晚的戏剧还不错嘛?”
克劳伦斯笑着耸了耸肩。
萨布瑞娜又说道:“我看过一百年前的『游憩者剧团』,还有六十多年前的『赫洛亚剧团』,这只剧团的表演已经相当不错了。”
克劳伦斯看着舞台上蹦蹦跳跳的演员们,将双手微微张开,意兴阑珊的说道:“我对这种由别人写好的故事毫无兴趣。想想看吧,有一个人在这一切的背后,用所谓的剧情告诉你何时应该悲伤,何时应该欢笑,这难道不是一件相当无聊的事情吗?”
萨布瑞娜用着『你已无可救药』的眼神,看向对方说道:“我和你认识超过70年了,你只不过是一个单纯的悲剧主义者。”
“人生就是一场戏,在自己哭声中拉开序幕,在别人的哭声中落下帷幕。欢笑和喜悦不过是无关痛痒的中场,悲剧才是我们每个人的宿命。但对于我来说……”克劳伦斯看着舞台上那些粉墨背后的喜怒哀乐,将背部朝着座椅靠去:“我更感兴趣的是,人对命运最真实的反应。例如给一位品德高洁者,创造最绝望的逆境,他是否会因为仇恨与欲望,滑向无底的深渊?”
萨布瑞娜露出了反感的表情:“这种想法早晚有一天会毁了你。”
克劳伦斯摇摇头,转移了话题:“看看今晚这些卫兵和观众,你难道没看出什么吗?”
萨布瑞娜环视了一圈:“好像没什么不同。”
克劳伦斯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欠揍:“卫兵的人数虽然没有变化,但『继承者』的数量下降了。还有,观众席中那些属于王国军事部门的官员,大部分都没有出席。所以,这一切说明了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最恨的就是猜谜!直接告诉我答案!”
“暮西骑士团应该离开了王国。”克劳伦斯看向舞台上逐渐接近尾声的戏剧,微笑说道:“接下来得想个办法,安排一下我和暮西国王的『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