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

    大牛一愣：“姑娘要去洛阳？”

    狄樱点点头：“对啊。”

    大牛道：“还望姑娘三思，如今长安、枫华和洛阳皆是战事吃紧之地，若姑娘要去洛阳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作为一名士兵，作为一名游魂，大牛知道的消息还是很多的。无奈，人鬼殊途，他是知道很多消息，奈何没人看得到，多惨。

    “近日，枫华谷也极其不安全，也不知谁在紫源山下的紫源泽内弄了些非常邪门的东西。之前在这里的时候，我看到了很多游魂，可前些日子这里的游魂陡然少了许多。一开始，我以为是被阎王老爷招走了，后来，后来听一个游魂说，那紫源山邪门的很，有许多游魂莫名被吸引过去，然后……然后去了后就没一个回来。我，我害怕极了，便离开了枫华谷，去了长安。”大牛说着，青白的面孔更为阴森恐怖。其实，他只是表露对于紫源山的恐惧，可这么一表露就显得他自己更为恐怖。

    狄樱拧了拧眉，其实入枫华谷的时候她就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枫华谷的游魂很少，比起长安城，少了几乎一倍数。加之，僧格对她说过，这枫华谷的乱葬岗内还有行尸，更是让她闻出点苗头来。

    狄樱看着他，又问道：“你本是死于枫华谷的，后因惧怕才去了长安，既已离开这危险之地，为何还一路跟着我来险地？”

    大牛道：“我在荒林见姑娘时便觉得姑娘大概……可能是看得到我的，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便跟了上来。”说着，他不忘补了句：“姑娘和其他人不一样，我能感觉得出来。”作为一名没被阎王老爷收走的游魂，大牛还是有自己的直觉。当然，这点直觉也是从他成为游魂开始的。

    “然后呢？你希望我做什么？”

    大牛道：“望姑娘能帮我通知下唐军大营，明日突袭是一个阴谋，狼牙军早就收到了消息，知晓了他们的战术。”

    狄樱盯着大牛，表情淡淡道：“这次躲过了，下次呢？”

    大牛一愣。

    狄樱面无表情道：“你已死，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很多事你已无力插手。”

    大牛有点急：“可，可姑娘不是看得到我吗？代为通传难道也不行吗？”

    狄樱摇头：“代为通传是小事，可有些事不是代为通传就可以避免的。若上天真不灭大唐，自然不会让他败于明日的战争。而若老天真要灭唐，就算我们做好了万全之策，该死的还是要死的，还灭的还是要灭的。”这话说得极为残酷，大牛愣了许久都未曾反应过来，他呆呆地看着狄樱，对着那双眼，甚至感觉到一丝凉意。

    明明作为游魂不该有这种感觉，可狄樱的眼神真的很冷，冷到了骨子里。

    也是这一瞬，大牛心头涌起的希望之火宛若被一桶冰水浇下，透心凉。

    大牛回过神来，目光复杂的看着狄樱，道：“我知道你是七秀坊的姑娘，之前也见过几位七秀坊的女侠，她们，她们和你不一样。”

    狄樱道：“人自然都是不一样的，若都一样，那算什么？”

    大牛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女过于冷漠，事关大唐安危，可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在乎：“作为唐人，怎可置国家安危于不顾呢？”

    对于唐朝，狄樱没有所谓的爱国情怀，或许是因为她不是唐人，不生活于这个年代，所以对这个时代没有半点归属感和情怀感。即便这个世界的狄樱将记忆留给了她，可情感却未留下，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等她自己去慢慢重新体会。

    还好这附近没什么人，否则就狄樱对着一棵树说话，边上跟着头狼，附近蹲着一群狼的画面真的会引人围观。

    只是，狄樱现在模样还真蛮令人误会的，尤其看在莫雨和令狐伤眼里，完全像是在看智障。

    而这也俗称关爱智障的目光。

    狄樱冷漠道：“跟我没关系。”

    这五个字也让僧格下意识看了眼狄樱，而莫雨和令狐伤则纷纷拧起了眉。

    虽然不知道狄樱在发什么神经病，但他们也从这五个字中感受到狄樱的冷漠。

    大牛被这五个字给噎到了，他毕竟年纪小，死的时候也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嘴巴一瞥，直接哭了出来。“你，你是坏人！你跟七秀坊的那些姐姐们都不一样，我，我才不会告诉你哪条路是最隐蔽的路。”说着，幼小心灵被狄樱无情摧残了一次的大牛转身跑，哦，不对，是飘走了。

    盯着飘走的大牛，狄樱扯了扯唇，扭头看了眼僧格。

    “我冷酷？我无情？”

    僧格看了狄樱一眼，默默扭过了头，嗷都不嗷一声。

    还别说，它心里头也觉得狄樱冷酷，狄樱无情。当然，这仅仅是表现在对待大牛的这件事上。待它们狼群这件事上，狄樱还是很暖心的。

    眯了眯眼，狄樱看向了狼群。

    狼群的狼们用无辜的小眼神齐刷刷地看着狄樱，然后十分默契地一个个移开了视线。

    狄樱：“……”

    这绝壁是认为她冷酷无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