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记起了他推断的两条线。
一条从谭德嗣和朱六开始;一条从韦正开始;现在又多了一条——以前的东西厂,他们的太监化作了食儿魔。
陆白现在也知道以前的食儿魔为什么会成为一个传说了。
两厂的公公们亲自下手,又把控着权利,这食儿魔能被抓到就怪了。
只不过这条线以前在用,后来就换成了现在隐藏在黑暗中的幕后黑手那条线了,这条线才是最棘手的,这幕后黑手无孔不入,无所不在。
想要把他拉扯出来,还得费一番功夫。
不过,现在能把两厂和宫里的人拉扯进来,就已经算一种突破了。只要把根挖了,陆白就不信挖不出这幕后黑手。
陆白正在沉思时,院子外面有人提着灯笼走进来。
“侯爷,家里来人了。”锦衣卫说罢走进来,把灯笼上的罩子打开,为屋子点了灯烛。
芸娘跟着走进来。
“侯爷,夫人见你迟迟没回来,让我给你带来一些酒菜。”芸娘说罢看了看胖厂公和萧斩,她闻到一股血腥味。
“好,正好饿了。”陆白坐直了身子。
他扭头扫视胖厂公一眼,吩咐萧斩:“我现在把他交给你,你领他去旁边的屋子呆着,保住他的性命,要是出了差池,你也就差池了。”
“我,我?”萧斩指了指自己。
他不大愿意去。
这食儿魔的案子一看就不寻常,里面的水很深,胖厂公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指不定今晚上就有内书堂的老祖宗前来灭口,萧斩是万万不敢看守他的。
奈何死是以后的事儿,现在若反对陆白的话估计会像胖厂公那样生不如死,于是萧斩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陆白回头又看着胖厂公,“你把你知道的,曾经当过食儿魔掳掠过孩子太监,还有现在还在用孩子来练邪门功法的太监给我整理一份名单。”
他斟酌了一下,给了胖厂公一个选择,“咱们玩一个游戏。”
他伸出一个巴掌,“我一共给你五十个名额——”
胖厂公为难,刚要开口,被陆白打断了。
“我不要求你写满,但你这是在还债,一共十八层地狱,你写三个名字往上升一层,你写一条大鱼的名字,我答应你来世当不成牛马。”陆白走过去拍了拍他胖厂公的肩膀,“加油哦!”
胖厂公整个人是懵的。
他不知道还可以这样玩,他忽然后悔,后悔得罪陆白了,因为他迟早有一天要被陆白玩死。
但萧斩扶着胖厂公退下去后,陆白吩咐锦衣卫,“从北镇抚使调一些好手过来,把这儿给我围个密不透风。”
当然,陆白不会只用这一手来防内书堂的老祖宗们。
他们今晚很可能鱼死网破,陆白得布置周密了,于是他让芸娘放了酒菜后回去,“我今晚就在这儿睡了,你领人且回去吧。”
芸娘答应一声。
在收拾了食盒以后,芸娘对陆白道:“侯爷,夫人今儿从宫里回来以后不大高兴。”
“嗯?”陆白抬起头,不解的看着芸娘。
顾清欢肯定不是受欺负了。
他虽然昏天黑地的忙了一天,但并没有放松对顾清欢的关注,有傀儡在婶娘身边,一旦有事儿他这儿立刻就会接收到。
现在傀儡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应当是没事。
“还是太后那一桩子事儿。”芸娘怕隔墙有耳,委婉的提了一句,“太后本就在乎名声,更不用说还贵为太后,而且太上皇——”
太上皇还在呢。
“现在这样,就是在糟践自己。”芸娘轻叹了一声。
顾清欢虽然表示不会回归顾家,但姐妹的情谊还是在的,她看着太后为了维持顾家的利益,为了皇室的脸面,为了所谓的面子而不断糟践自己,心疼。
“回去以后没心情吃饭,对付了几口就在书房练字了。”芸娘说。
陆白倒了一杯酒,用筷子夹了一口菜,凝重的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
芸娘也就是说一说。
她也知道这事儿不是陆白能解决的。
她轻叹了一口气,领着仆人回去了。
陆白则吃着饭,同时不断的思索,今儿已经亮出獠牙得罪了内书堂,何不如再凶狠一点。
内书堂的人是肯定不希望陆白继续深挖下去。
相对于壮士断腕,他们现在更想做的估计是堵住陆白的嘴。
内书堂好歹扎根在皇室中的,号称第九大派的势力,他们不会轻易让步和认输的,何况陆白虽然看起来根基深厚,还有天上神护着,但皇上乃天之子。
若有天子这杆大旗在,他们估计会和陆白碰一碰。
“这些人会怎么做?群起而攻之?”陆白在想。
倒也不是不可能。
陆白现在在查的案子,几乎是在挖内书堂的根基,断他们的长生路,他们恨不得陆白去死。
“我现在可没有精力应付这些老怪物。”陆白说。
内书堂的这群老祖宗们还是得给予一定的尊敬的。
他们在皇室的支助下,修行的人多,又因为不能飞升而活的时间长,这么多年下来,在那深宫之中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底蕴。
当时一个魏公公就差点要了陆白的小命,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个魏公公呢。
陆白得震慑他们一下,让他们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不要轻举妄动。
想到此处,陆白记起了他抽奖抽到的山门卡。
这山门卡可以建立一座门派。
他若能够在一夜之间起一座高楼的话,那些太监估计会选择壮士断腕而不是硬磕到底吧?
只要他们暂时退却,陆白就会有很大的机会把这案子彻底查个底儿朝天。
等他们彻底决定鱼死网破的时候,陆白早到了飞升境不怕他们了。
打定这个主意后,陆白把山门卡兑换出来,然后选择了使用。
山门卡“唰”一下化为了灰尘消散在天地间。
陆白等了等,见没什么动静,心想估计是北面山里正悄悄修建呢,于是也没太在意,低头吃了一口饭、
饭不等咽下去,一阵地动山摇。
头上的灰簌簌的往下落,若不是陆白动作快,用念力把灰尘驱散了,估计他这饭是吃不成了。
外面的人叫嚷起来,“发生什么,出什么事儿了?”
锦衣卫们提刀在手,吵吵嚷嚷,他们可知道今夜很不寻常,深怕这动静是人为闹出来的。
尤其旁边的房间叫的最响,萧斩吼道:“快,快,提防刺客,把厂公护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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