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妪啐了一口,恶狠狠道:“你们每个人都说新来,我管他新来旧来,都道我母子贫弱好惹么?”
宗阡泽暗忖:“这老人家想是遇到了什么不公之事,是以和她说上再多的好话,她也必是严辞相回。”
金琨轻轻拉了宗阡泽的衣角,细声道:“二师兄,别和她说了,这是一疯婆子。”
哪想这老妪耳力甚为灵敏,她听到金琨所言,顿时怒叫而起:“我老婆子做事,还由不得你这小娃娃评头论足!”
她“霍”地起身,伸掌打向金琨脸颊。
金琨眼见这巴掌击来,根本无法躲避,但宗阡泽反应好快,只一肘将手掌隔开,劝道:“老人家息怒,我师弟不懂事,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那老妪毫不甘心,从身后抽出一柄铁枪,一招“白鹤亮翅”,将铁枪高举刺来,端的是凌厉至极。
宗阡泽一怔,忙半蹲避开,他不想与这老妪有所冲突,只两手疾伸,稳稳握住那铁枪。
老妪神色极傲,叫道:“双手不要了么?”手中劲力一吐,铁枪猛地回抽,宗阡泽握之不住,双手火辣辣地剧痛。
金琨见状,也忙伸手握来,但他气力太小,那铁枪回抽之势毫无减退。
另十几名青原弟子一同抢上前来,都握住了这铁枪,呼喝之声此起彼伏,铁枪抽回之势这才骤停。
那老妪哈哈两声,说道:“莫道你们人多我就怕了!”她双手一张,立时撤了铁枪,一众弟子忽地失了力道,一同向后摔倒。
金琨最先爬起身来,心中最为不服,欲大跳而起,与她厮拼。
那老妪也是老大的不满,朝金琨大踏步而来。
便在这时,忽听躺在地上的少年轻声叫道:“娘!”
那老妪身躯一震,回头叫道:“生儿!”
她迅速回到那少年跟前,俯下身子,轻抚他的脸颊,柔声道:“你总算醒了,生儿,你昏睡足有七日,可担心死娘了。”
说罢,眼泪扑簌簌滴下。
金琨本欲与她打个昏天暗地,但见到此情此景,顿时想到这十年来,与金思农相依为命的时日。
当时金思农和这少年一样连日昏睡,便是在清醒时,也因常年内伤,其心性就和这老妪一般地喜怒无常,毫无道理。
这不禁让金琨感同身受,一时间,再大的怒气也都消了去。
那少年虽已清醒,但起不得身,气息虚弱地道:“娘,莫再和人起冲突了。我……我是突发重病,怨不得他人。”
那老妪劝道:“你且好生歇息,其他的也别再管了。我便是带着你走遍天涯,也要去讨个说法!”
说罢,立即将铁枪捡回,忽往地上一掷,只听“扑”地一声,那铁枪直没入地底,只露出个枪尾。
青原派一众弟子瞧见她这一功夫,无不瞠目结舌,难怪她并不惧青原派人数众多,就连宗阡泽在内,都自觉与她相差甚远。
十几人立时聚拢一起,小声地商议,决定还是先走为妙,莫要误了那霁云大会。
宗阡泽也不愿再管这闲事,一手携着金琨,与十几人赶忙往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