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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老人家受伤实在太重,以至最后油尽灯枯,原来,竟是我们害死了恩公……”
想到此处不禁悲咽黯然,金思农还道何婉静在担心自己的生死,不禁心生爱怜,又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肖代春又道:“你们的伤病起初会咯血数月,数月过后便会连带经脉损伤一齐发作。每次发作之时,如同刀斧在内脏里不断搅动,剧痛无比。
“起初会十数日发作一次,每次发作则必会咯血。但发作的间隔会越来越短,数年后,待变成一日发作数十次时,便是你们的死期了。
“若那位高人当初尽心为你们医治的话,虽然断不了根本,但终能活命。
“现如今嘛,一切都晚啦,只是枉费力气而已,尽管你们喝过十几种不一样的药方,也一样是无济于事。”
金思农再是一惊,暗道:“我们一路遇到过十数位名医,开了十几种不一样的方子,他连这个都能知晓,这神医已是神到让人惧怕的地步……
“我独自死了倒不打紧,婉静若是不治,那可如何是好,我夫妇二人总要有一人活下来,照看我那可怜的琨儿。”
当即说道:“请神医再次指点迷津,我们定要想法子活下去,这孩子可不能没有爹娘啊。”
说完竟向肖代春跪下磕头,何婉静见他如此,更是涕下沾襟。
肖代春见他行此大礼,也不好不近人情,缓缓道:“嗯,这办法只有一个了。如果你们再去找那高人给你们医治,或许还能保命。
“那高人的内力当真是世间少有,不,应该是说连老夫也从未见过,除此之外,便再无他法了。
“你们这本就是必死的伤,少则活个两三月,多则可活五六年。
“你还别嫌少,若不是那位高人替你们医治,恐怕你们连半个月都熬不过去。
“行了,老夫话已说尽,你们赶紧去找那位高人吧,只要找到他,你们一家三口便能过上好日子。
“你们已耽搁我太多的功夫,还有其他病人在等着我,就此告辞。”
说罢,便和一众弟子从偏门走了,金思农夫妇连插嘴的机会也没有,只得愣在当地。
他们心知明灵子已死,这个世上,再也无人能治好他们了。
二人只好带上金琨,相对无言地走下山来。
他们谁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心想他夫妻俩在五六年内必死,但五六年之后,金琨又该如何照拂?
这已成为夫妇二人的心头大事,但任谁都无法为此开口。
二人下得山来,又坐上牛车,并无打算去往何处。
何婉静一路上已哭了好几回,金思农虽然嘴笨,但也是尽力安慰了一路。
何婉静心道:“若此时我们未生琨儿,思农他对我这般好,我二人此刻相拥而死也是极好的。”
遂开口道:“思农,我们即使要死,也要找个僻静的地方,和琨儿过完这最后的几年,你看可好?”
金思农神情憔悴,只喃喃道:“正该如此。”
这二人这才开口商议了行程,他们要避黑衣人追杀,便绝不能回到江西老家。
是以二人最终决定要回到四川的钓鱼城,只因那边有众多霁云盟亡故的兄弟,他们宁愿用这绝短余生,去陪伴那无数的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