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二十多日,有一日清晨,明灵子忽然从床上坐起,他双目未睁,却凭空说道:“你们的伤势可还要紧?”
何婉静闻声而来,见明灵子竟能坐起,直大喜过望。
她奔出了木屋,拉住正给老牛喂草的金思农便往屋内跑来。
二人见明灵子如此大好,自是喜不自胜,纷纷拜倒行礼,金思农忙道:“恩公,您可还好些了?”
明灵子略一颔首,终于睁开双目,说道:“老夫很好,少侠和尊夫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金思农拱手道:“晚辈姓金,名叫思农,我旁边这位便是内人何婉静。今日我一家有命在此,正是恩公所赐,请受我夫妇一拜!”
夫妇二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满是真情实意。
明灵子依旧无法起身,又说了一句:“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二人依言起身,金思农再道:“晚辈唐突,实是有满肚子话想要问。敢问恩公,何以会到这个偏僻的小村,又何以被几个黑衣人追杀?
“恩公,您欲往何处?便是那刀山火海,晚辈也能送您去。”
何婉静狠狠瞪了一眼金思农,金思农才知言语有失,渐渐低下头去。
明灵子面露微笑,伸手指向一旁的桌椅道:“你们请坐。”
二人再依言坐下,金思农拱手道:“恕晚辈失礼,恩公您身体初愈,自该多安静休养。
“实不便和我们说太多话,只要恩公的伤势好转,我夫妇二人便满是欢喜啦。”
老者显是受伤颇深,颤声道:“无妨,只不过,老夫另有一番话想要说与你们听,你们可愿听我多絮叨几句?”
二人此时已不敢发声,只因他们均看出老者虚弱已极,于是又同时拜倒,表示愿意。
明灵子咳了几声,沉吟道:“很好,老夫乃明灵子,或许在我前段时日的梦呓中,便说与二位得知了。”
夫妇二人直点头称是,明灵子望了眼窗外的初晨光晕,缓缓道:“老夫在宁宗年间被封为国师,师承袁天罡一脉,乃袁天师的第十九代传人。
“说来惭愧,老夫学艺不精,不能如袁天师那般天资神授,可相尽天下之命数。
“但天师所传实在是精妙无端,是以老夫还可算准这天地之人杰。
“老夫仅凭这微末的道行便蒙宁宗错爱,被封为了国师,我自知受之有愧,终日只想尽些绵薄之力,以报君恩。
“那年,正值寒冬,我终于根据袁天师的推背图算出,我大齐国仅有百年左右的国运。我深知这次筹算的结果定会造成朝廷大乱,
“因此老夫并不敢对陛下明言,但身为大齐的子民,自当为大齐分忧解难。
“如此过得三个月,已至开春,就像那春日带来希望一般,
“我终于算出本朝还有三人,可称为三正,均是当世之大才者。
“这三正,如若加以善诱,必助我大齐达成鼎盛之势,可延续大齐数百年之国运。
“但如若三正被奸人所用,或其自身作奸犯科,则必成祸国殃民之辈。
“这三正之中,最重要的就是那正道和正气二人。所谓行正道者,可扶正气;秉正气者,则社稷定。
“因此,这正道不可入了邪道,这正气亦不可化为邪气,这二人缺一不可。
“我大齐是仅有百年的国运,还是可延续数百年的国祚,全系这二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