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家里啊?那晦气可是做法事都去不掉的哦!”
韩有根皱了皱眉,运动的风刚刚刮过去,人们还生活得战战兢兢,可不兴做法事这一套。
看着羸弱的韩冬英和瘦削的田觅,他唇角抽了抽,终于硬气了一回:“人吃五谷杂粮,怎么会不生病呢?张来娣,侬也有生病的时候,侬就不需要左邻右舍的照顾?”
他说着不等张来娣开口,立即表态:“冬英,侬和囡囡就在这里住着!我韩有根说话一口唾沫一个坑,我看谁敢赶你们出去!”
这还像句人话!
田觅听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心想,原来韩大叔虽然平常闷声不吭,心肠却是好的。
“你!”张来娣眼睛都红了,这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不过韩有根这憨货也太不会看脸色了,她刚挨了打,他问都不问,一进来就开始背台词!
既然韩有根已经把话说成这样了,她也不好拆他的台,心里窝着火,憋气道:“你们想住在这里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家的房子只给自家人住,要是我们是一家人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说着,就不耐烦了:“好了,韩冬英,我今天就把话挑明了,你们要住在这里也可以,但是囡囡必须嫁给金宝,并且这个月的初八就订婚,还有三天,准备一下足够了。”
这时候韩有根却不说话了,甚至眼巴巴地看着韩冬英,等着她答应。
田觅的目光在这群人脸上睃巡了一圈,发现他们的目光里有兴奋、期待,还有志在必得——那样子,就像一群猫在逗弄着两只老鼠一样。
田觅眼眸骤然就冷了下来,她说今天韩有根怎么胆子这么肥,敢跟张来娣对着干呢!敢情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啊!
真是演的一出好戏!
她为自己刚才的感动感到羞愧!
田觅冷笑了一声,正要开口,就听见姆妈虚弱的声音:“不用了,我们走!”
韩冬英一直发抖,但是她的目光落在田觅身上,充满了慈爱和坚定。
再苦再难,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没骨气地拿女儿的幸福去换一个住处的!
不要说有秦海天那样的人中龙凤对比着,田觅就是嫁个普通农民也比嫁到张来娣家强啊!
他们只不过是邻居关系,田觅小的时候,张来娣就支使她做这做那的,要是将来嫁到他们家,丈夫是个傻子,婆婆刁钻,还有个没出嫁的小姑子,田觅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再说了,田觅聪明懂事、勤奋好学,已经努力了好久,是一定要去参加高考的。韩冬英可不希望田觅的一辈子就这样毁了。
“囡囡,我们走!”她又语气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田觅咬了咬牙,扶着她先坐下来:“好,我先去找村长伯伯想想办法。”
她目光冷厉地扫了一圈屋子里的人,指着满地狼藉道,“要我们走可以,但是你们今天砸坏的东西必须赔!还有,我们去年年底交了一年的房租,现在才过了半年,剩下的必须退给我们!”
还要赔?!
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