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人类，巫女，魍魉

也不是魍魉口中的‘愚蠢生物’。

    听到白石这么说。弥勒巫女脸上也似松了一口气般，放松下来。

    如果白石的办法不行的话，只能取回女儿紫苑身上的力量，对魍魉重新进行封印了。

    不过这样一来，下一次紫苑面对魍魉时，战斗一定会变得十分艰难。

    正如魍魉所说，巫女只是可悲的象征。

    每一次战争爆发，都会使得魍魉的黑暗力量剧增，给巫女增加封印难度。

    即使明白这一点，五大国依然对战争乐此不疲。

    无法直视人心的黑暗，这也是巫女避讳尘世的根源。

    “那么，我们上了。”

    白石没有废话，从怀里取出一个卷轴，双手结印，一个半人高的橙红色陶罐出现在白石身前。

    正是六道仙人遗留到忍界的宝具琥珀净瓶。

    “大筒木羽衣的封印宝具吗？说起来，我之所以借由人类心中的黑暗诞生，大筒木羽衣也尽了一份力呢。仙人也好，人类也好，都只是一群愚蠢的东西罢了。”

    感受到了熟悉的宝具气息，岩浆之中，闪烁着无数有人大小的血瞳，语气却显得高高在上，像是俯视人间的帝王一样平静。

    “杀！”

    以命令的口吻将这句话说出，似乎预料到人类在自己的力量之下，被蹂躏，被践踏的惨状了。

    难以想象的愉快从心底产生。

    无数如巨大蟒蛇一样的触手从岩浆中摇摆而出，刺向白石所在的位置。

    噗嗤！

    庞大的血色巨人屹立在大地上，毫不犹豫挥出了血色剑芒，斩断了触及而来的黑暗触手。

    紫蓝色的汁液从黑暗触手的伤口中迸溅出来。

    在对面的岩壁上，也被划出了一道十分恐怖的深长剑痕。

    “被诅咒一族的瞳术吗？竟然在眼中看不到丝毫的黑暗，但仍不及我分毫！”

    更多的触手从岩浆中探出头来，永无止尽的化为暴雨一样的密集攻击。

    但琉璃拥有着凌驾于万花筒写轮眼之上的动态视力，依靠着手中的血色巨剑，完全不怯魍魉的疯狂攻击。

    这时，绫音也行动起来。

    她纵身飞跃上去，两手和握，勉强抓住了一根触手的尖端部位。

    藏于岩浆之下的魍魉本体，渐渐觉得不对劲。

    它的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本体开始向岩浆之外移动。

    “这个女人……真的是人类？”

    看到绫音双脚凝固在山洞的墙壁上，双手以一根触手为支点，打算把它的身体从底下的岩浆中拉扯出来。

    这么乱来的忍者，魍魉还是第一次见到。

    “滚出来吧！”

    绫音用力大喝着，仙术查克拉宛如激流流过她的全身各处，身体的力量再次暴增。

    恐怖的力道，直接穿透了触手的外层表皮，直击内部，甚至朝着岩浆下的本体传递一种恐怖的暗劲。

    魍魉痛苦的闷哼一声，这样被人类伤到，不知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能够穿透表层，直击内部的忍者，确实不多见。

    但也只能让它痛苦一下罢了，因为它的体内根本没有器官，这样的攻击对它无效。

    不过，它在这么想的时候，绫音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魍魉的本体从岩浆中凸显而出，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也足够震撼人心了。

    琉璃毫无犹豫驱使须佐能乎巨人，斩下血色巨剑。

    魍魉的痛苦叫声，响彻在山洞之中，让人的耳膜阵痛。

    这种声音，像是尖锐的石子从玻璃上划过，引起那种沙哑难听的噪音。

    血肉分离，部分身躯被斩开，连接着大量血色眼球与触手的部分躯体，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呼唤，开始朝着白石身前的琥珀净瓶汇聚过去。

    “笨蛋，这种东西怎么可能……”

    本以为白石三人能拿出什么针对它的本领，结果只有这种程度，难免感到失望。

    琥珀净瓶虽然是封印宝具，对于尾兽也有极强的压制力，但魔物和尾兽是完全不同的物种。

    查克拉只是它传递黑暗的媒介，它的本质可是人心的黑暗啊，和尾兽是截然相反的存在。

    尾兽是以查克拉为基础，从而被人类内心的黑暗部分影响，查克拉变得狂暴。

    这种针对查克拉的封印宝具，怎么可能对它这种魔物有效？

    只见白石身前的琥珀净瓶瓶口，突然绽放出白色的圣洁光芒，瓶身上也闪烁着白色的结界术式，对魍魉的躯体和灵魂，产生了极为可怕的吸食力。

    “该死！竟然结合了巫女的术式！”

    被算计了。

    失去了部分身体和灵魂，魍魉心中突然狂躁起来。

    “随便将巫女的力量借给人类，人类真的值得你如此付出吗？回答我，弥勒！”

    比起失去部分身体和灵魂，弥勒那对于人类的信任，才是它感到愤怒的真正原因。

    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

    为何要为人类而战？

    为何要一直与它作对？

    纠缠千年，难道还不够对人类的回报吗？

    明明已经是非人之身……却还保留着‘人心’吗？

    何其可悲！

    何其愚蠢！

    魍魉心中不知为何，充满了要破灭一切的欲望。

    看着巫女一步步为了愚蠢的人类，而牺牲至此。

    这份执念经历千年依然未变，魍魉无法明白，也无法认同。

    他们难道不是同类吗？

    世界上仅有的两个个体的种族。

    他们才是同一阵线的同伴啊。

    为何要自相残杀？

    陷入千年不变的悲剧循环？

    都是这些可恶的人类，都是这群无聊的忍者，创造了如此悲哀的世界。

    如果没有这些愚蠢生物的存在，那么，他就可以触及那份圣洁与光明了。

    这份圣洁与光明，人类没有资格拥有！

    “我要摧毁这些人间的一切，迎回我真正的同胞——”

    然后，建立没有人类存在的黑暗帝国。

    让巫女成为黑暗中唯一照亮它的光明。

    这份夙愿即将达成。

    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去死吧！肮脏的虫子！”

    黑暗的激流从岩浆之中喷射而出。

    不同于触手，那是魍魉最本质的黑暗，是它凝练了黑暗的结晶化产物。

    是人类绝对无法阻挡的黑暗之力。

    无论是谁，都会被这种黑暗所侵蚀。

    人类本就是私欲的结合体，在它最本质的黑暗结晶面前，无论多么强大的忍者，都会存在心灵的空隙。

    蔓延而来的黑暗激流，宛如汪洋一样铺天盖地，难以抵挡。

    一瞬间，白石三人所在的位置全部被吞噬了。

    世界被染成了一片黑色。

    只有弥勒所站立的方寸之地，被圣洁的结界所笼罩没有受到影响。

    “哈哈，蔓延吧，继续蔓延吧，这个世界马上就是我的了！弥勒，看到了吗，这就是人类啊！比起我，他们才是真正的邪恶！在我的黑暗面前，他们只能成为提升我力量的养料！”

    在它内心沸腾起来的感情，伴随着大笑声释放出来。

    岩浆之下的血瞳中，燃动着炽烈毁灭世界的交织欲望。

    扭曲和疯狂的快意，从来没有这么一刻畅快淋漓过。

    只是一群虫子而已，被它的黑暗侵蚀，就证明了人类这种东西有多么的自私和贪婪。

    人类内心深处的黑暗之力，是人类所无法避开的绝望打击。

    “果然啊……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不该出现的声音出现了，让魍魉的笑声为止一顿。

    黑暗的激流消失，虽然已经成功融入到身体之中，但白石却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只是面带微笑的扭了下脖子，眼中清明依存，并未被魍魉的黑暗所影响到。

    “！？”

    这一幕，魍魉无法理解。

    为什么白石没有被它的黑暗所影响到。

    不可能的，那种等级的黑暗负能量，绝对是人类无法抵挡住的攻击才对。

    这个人类，难道也是它的同类？

    不，根本没有从他身上感应到同类的气息。

    他只是一个人类。

    为什么？

    无数个为什么在魍魉的心头产生，可是，得不到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

    “还没有察觉到吗？”

    “什么？”

    魍魉的语气显得不自信起来。

    “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了，你的把戏我已经看穿了。一口一声黑暗邪恶的，不过是以查克拉为媒介，来达到控制侵蚀的效果罢了。之前和你接触的那一次，我就已经知道了你所有的情报，弱点包括针对方式。”

    “难道你……”

    魍魉想到了什么。

    “如你想的那样，我体内的查克拉已经没有了，无论多么沉重的黑暗，只要屏蔽掉‘查克拉’这个传输渠道，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查克拉能够承载意志，这是忍界的共识。

    魍魉之所以能够控制人心，都是因为查克拉鼬传递意识这种特殊的渠道。

    正因为如此，人类面对魍魉，才没有反抗之力。

    只要人类的体内，还拥有查克拉这种能够传递意识的能量，魍魉就可以利用起来，通过这种渠道，用黑暗将人类侵蚀掉。

    想要达成和魍魉战斗的条件，首先就要将查克拉从自己的身体里剥除。

    但问题也是有的，人类失去了查克拉会死。

    因此，丧失查克拉的白石，还能在这里活蹦乱跳，这在魍魉看来，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吧。

    “不可能的，人类丧失了查克拉，怎么可能活——”

    “巫女有巫女的做法，人类也有人类自己的办法。别太小看人类这两个字的重量了，人类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无能，中二病魔物。”

    白石坚定与淡然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中慢慢响起。

    这样的一句话，更加刺痛着魍魉的内心，愤怒在岩浆下狂吼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