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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闸!”哈拉蒙德笼着双手,对着驻守在岩石大坝顶端的一名法师喊道。
对方听到命令,随即念出之前已经铭记大半的、一段召唤咒文的最后几个音节。堵在大坝出水口位置的一位水元素长老听到了呼唤,于是便带动起那个截水的木栏,一起缩进大坝预留的空隙内。
呼啦啦,咕噜噜,轰隆隆……
失去了水元素长老的束缚,米尼莫蓄水湖内已经高达四十多码的水位骤然下降了一两码,并且持续迅速下降着。奔腾的湖水,就像一头头奔马,它们还背负着漂浮在水面的一根根原木,一齐向塞恩河的下游方向怒冲了过去。
距离这座大坝五六里格的下游,软槭人的炮击才刚刚结束,塔普特人也才刚刚作出反应。
刹那间,令两方人马都瞠目结舌的一幕,便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奔涌的浪涛集卷着白色的泡沫,一根根笔直的树干像是一支支弩箭,以无可阻挡的势头冲向了横跨塞恩河上的小镇。
虽然跨河镇因为地理位置,所以平常春季的时候也有一些防备凌汛的手段,但是现在正值初秋季节,没有人想到会有这么猛烈的洪水突然袭来。那些用来阻挡冰凌的排筏、障壁,全都没有升起。滚滚浪涛,挟带着数不胜数的树干,一下子就冲到了整个跨河镇的侧面。
砰、砰、砰……
嘎吱、嘎吱、嘎吱……
咚、咚、咚……
一根根树干砸在了诸多集市平台、石砌的坞堡,以及它们之间的桥梁上面,发出犹如千万人同时擂鼓的震天响声。
这些树干的每一次砸击,威力都堪比攻城锤的冲撞。石砌的大型坞堡还好一点,有的仅仅是被砸得碎石屑四处溅射,出现大片大片皴裂。而那些本就由原木架设在河底的集市平台,还有用来贯连整个城镇的索桥、木板桥的情况就比较糟糕了,纷纷被河水里的树干洞穿、扯断,乃至击碎。
至于说坞堡、平台附近,那些停靠这一些小船的码头,更是被破坏得一塌糊涂。断裂的木板、折断的树木,横七竖八地支棱着,很快就看不出原来的模样。那些停靠在码头的小船,也同样难逃被撞碎、击沉的厄运。除此之外,埃勒温郡长的那个秘密潜水艇基地也同样难逃重创的命运。
因为它停靠载具的特殊性,所以在秘密基地旁边就是机械师们工作、宿营的工坊。
洪水一来,那些尚未来得及下潜躲避的潜水艇,一条接一条地被大号弩箭似的树木重创。它们的外边的那层防水蒙皮基本都被撕扯开口子,只有破损多少的区别;有些潜水艇的情况更糟,螺旋桨甚至被洪水中的树木撞歪。更加糟糕的是,洪水还毁了基地旁边的工坊,机械师们也出现了伤亡。
刚刚登陆到岸边,准备向敌方炮兵阵地发起攻击的塔普特士兵,看得纷纷张大了嘴巴。而就在这时,软槭人那边的千夫长阿夫卡则命令随行军士吹响了进攻号角,两千多名手拿武器的软槭先遣队士兵一齐向岸边的那伙塔普特人军队冲了过去。与此同时,跨河镇北岸的崖壁上面,十艘掠行舟也全体升空,飞速掠向着跨河镇中心那座最大的坞堡,它们要对敌人实施斩首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