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金銮宝殿”呐,哪是那么容易进去的?你是帝子又如何!
小兰背着她连同大袄包裹着自己,跟侍卫们“恩威并施”地磨了好久,就是不让进!
把小兰最后搞烦了,要硬闯,还是立横趴他耳朵边儿嘀咕几句,小兰作罢。
想想,深夜里,从那高高地黄金殿下来,走去黄金门前还有恁大个广场。空无一人,只他背着她。若此时落下雪来,该是何等意境!
没落雪,倒也天寒地冻。
可两人的心是热乎的,彼此温暖。
立横钻他脖子里呢喃,“我知道肯定是进不去的,可我闹你这一程,就想看看你为我不顾一切的样子。小兰,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几人能为我这样了,死的死,离的离,不真心的不真心,你已经很难得了……”
小兰知道,立横这是在与他交心了,虽话没说透,他也不想问。小兰倒一直没一句话,他就是用心地感受着此一刻与她的“感同身受”,有那么点,立横的哀伤拽着他往下坠,他却甘之如饴……小兰晓得自己彻底不行了,爱她爱得不行了,没有她不行了……
不由反抱着她更紧,嘴里的语气却轻松,
“哎,人这辈子短着呢,哪生出那些烦恼,有死的有走的,还有活着的还有再来的,能多不得了呢。我的难得还在后头,你且看着,我就不会叫你伤心,我现在办不到的,今后总有办到的一天,就是,我晓得你喜新厌旧得快,不过好在我这人也挺傲气的,要哪天觉得你是真厌弃我了……诶,你以前那么跟我闹,我还真觉得你是装的,你在勾我呢,唔……”立横掰过他的脸深深吻住,
小兰也停了脚步,与她吻得如泣如诉……
刚儿,小兰何尝不是对她在把心剥开说,这其实也是不容易的,小兰从小心眼儿就多,又心高气傲,被宠坏,从来跟谁说过心里话儿……
这个意境照样很美,
寒夜里,空旷的黄金门广场,它该是这世上最巅峰的所在,
却,
一对男女,只讲情爱,只管铆劲儿暖着彼此的心,又如何不浪漫……
……
清晨,养思殿外,
“进来吧,”听见里头父皇的声音,小兰在两名宫人掀开幔帘后,步入。
父皇还坐在床榻上,盖着被,夜荀在旁端着长袄,见他进来有礼一点头。小兰也轻一回礼,喊了声“父皇安。”
可能还是在他幼年时才有这样的机会见到这样的父皇吧。才早起,都没下床,下头是那笼屉一样的盒子摆着,一顺溜,一个接一个摆着,里头全是折子,是分部署分地区的。床里矮几上摆着手提电脑,鼠标边,是两副眼镜。
他现在就戴着一副,垮在鼻尖,披着薄外套。内殿暖是暖,可父皇不喜太热乎。稍低头,眼往上看他,
“闹一晚也没睡,精神还蛮好。”说他。
小兰笑,“因为心情好,谢谢父皇,准我去看她。”
帝视线回到手里的折子,“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她要去黄金殿干嘛,”
“想坐坐那皇位。”
“她想,你就带她去了?”
“嗯,”
“明知不可为却非要为之,你是疯了。”
“父皇知道我疯了就好,我既这样的‘不为’都想为,是我心里清楚,是她想坐坐那把椅子,不是我。”
“你的意思,没想法了?”帝再次睨向他,
小兰点点头,“没想法了。将来您若还怜惜我,留我们一个好主子,我悉心拥捧;若非我所愿,他容不下我,我无非一死;他容得下,我能伴立横是多久就多久。”
帝轻笑,回到折子上,翻阅一面,“你主意挺大。”
小兰低下头,心说:是呀,我现在说了也白说,我们这些人就是不能“有主意”,都得听你摆布;但还是先这样直来直往说清楚好,你若是慈父,希望遂我愿。不遂,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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