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辈子当你的儿子好不好。总归我还是能在你旁边的,对吗?”
“你不会死的,你不会,你不会死的苏瑾言!”我的泪水和他的血混到了一起,苦涩极了。
苏瑾言抬起头来朝李海北点了点头,李海北上前紧紧的抱住了我,把我往后拉,我挣扎着挣脱他的怀抱,无济于事。
几个医生把苏瑾言抬上担架,我在李海北的怀里哭喊着,我不停的踢他,他说什么也不把我松开,苏瑾言离我越来越远,最后我哭的没有力气了,就痴痴的望着救护车离开的那条路。
“回去吧。”李海北说。
“李海北,苏瑾言会好的对吗?”我垂着头,眼泪滴在水泥路上。
李海北只是站在我旁边,没有回答我。
其实答案我早已明白,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苏瑾言火化的那天,桃木的花开得极好,一片又片的花盛开,满城芳菲,草长莺飞。
我穿着一身黑衣领到了苏瑾言的骨灰。他那么高,到头来他的骨灰却很轻很轻,我把这一盒骨灰捧在我的怀里,我把它贴在我的胸口上,它没有心跳,我把我的心跳分给它一些。
苏瑾言没有家人,我可以算作他唯一的家人,他自幼失怙,父母均死于MAX传播的病毒,李海北说他是个苦命人,从前还是普通队员的时候拼了命的练习才到了如今的位置,现在又死得这样早。
苏瑾言一双凤眼总是看上去过于轻佻了些,我总以为他是个顺风顺水的人,直到他死的时候给他换衣服时发现他身上那些陈年的伤疤,我这才明白他的不易。
他的孤独积年累月,我以为我可以看透,我却怎么也无法去体会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
终究是我负了他。
他至死也没有说他其实是喜欢我的,我有些难受,但我清楚他许是怕我忘不了他,或者怕我愧疚,所以才没有说,他在的时候常常替我考虑,而我总是任性妄为。
苏瑾言说他死了就做我的儿子,他算准了以我的性子是绝对要替他守一辈子寡的,他真是聪明,他这样说我就一定会再嫁人,哪怕仅仅是为了他。
他尝够了孤独的滋味因而他不想我再孤独下去。
苏瑾言去世了一个月,城里的雨绵绵的下了一个月,我穿了整整一个月的黑衣,这样的一个月虽花开烂漫却终是让我难过。
李海北说,四叶必须要离开桃木了,如果我难过的话,就趁着这几天出去走走看看。
我来到了苏瑾言的房子门口,我的钥匙那天弄丢了,我站在那棵大梨树下,梨树上的花谢了一些,掉在了我的肩上。
生命易逝,如同花开为谢。我在心中叹息。
房子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李姨从里面走了出来。
李姨的面孔也苍老了一些,她见着我十分的欣喜,说是苏瑾言之前嘱咐过她有东西要给我。
我没有进去,我怕我进去会更难受,于是我站在门外等她。
李姨拿出一个小盒子,我接过这个小盒子。
“苏长官那天看梨花都开了你又不在,所以就先摘下来一些想给你。”
我打开盒子,摸了摸这些这些花瓣,清香扑鼻而来。
他竟还记得我惦记着这些花。我的鼻子酸了酸。
“苏长官还说了一句我不太听得懂的话。”李姨说。
“什么话?”我问。
“他说,让你小心水仙花,水仙花不止那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