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传统产业以后,首先做了汽车零配件项目,尽管比较成功,但我们毕竟是一家大企业,原来就拥有两三万员工,光靠一个汽车零配件项目,不足以支撑起企业的规模,所以,我们一直在寻找新项目。当时,关总从省级部门得到一条内部消息,据说太阳能产业是全省重点发展的领域,于是,我们就开始了项目调研。”叶佳怡道。
“后来怎么又没做太阳能产业呢?”客人问道。
“集团公司委托我做项目调研,恰好我有个高中同学是学材料专业的,就是一会儿咱们要见到的童博士,那时他在一个国家级科研单位工作,一次跟他通电话时,无意之中聊起工作方面的事,因为他的专业跟新能源有联系,他对太阳能产业有所了解,我就向他咨询太阳能方面的问题,当得知我们单位要做跟太阳能产业配套的设备时,他向我泼了冷水,建议我们谨慎行事。”
“哦,原来你们受到了高人指点!”
“可以这么说。当我把了解到的情况向关总汇报后,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当即决定跟童博士见面,亲自请教有关问题。现在回想起来,幸好当时听从了童博士的建议,没有做太阳能设备,否则,看看现在遍布全国的太阳能企业的惨状,我们都感觉到后怕。”叶佳怡道。
“后来怎么想到了做新能源汽车动力蓄电池呢?”一位客人好奇地问。
“歪打正着!当我们跟童博士见面后,他从专家的角度向我们分析了太阳能产业的利弊和国内外现状,我们觉得他说的在理,便决定放弃跟太阳能有关的产业规划。但关总并不甘心,就昌达集团的情况,他问童博士还有没有另外的建议,童博士
便提到了新能源汽车的动力电池项目。”
“这位童博士是蓄电池方面的专家吧?”
“他不做蓄电池,童博士读的是材料专业,他研究蓄电池里面的电解质,但是,电解质是动力蓄电池最关键的材料。”
“怎么成了联合开发呢?童博士的单位不就是做科研开发的吗?”
“没错,但他们的所有成果,还都停留在实验室阶段,如果不能实现工业化,他们那样的小试成果便没有多大意义。要实现工业化,必须经过中间放大试验,才能为工业化生产提供各方面依据,但是,放大试验需要不菲的资金,而且还要配套很多基础设施,那些条件他们单位都不具备。知道这一情况后,我们主动提出以对方的小试成果做依托,昌达集团出资金和配套设施,由两个单位联合开发动力蓄电池的中试技术。”叶佳怡解释道。
老朱不住地点头赞同,“这种方式很好,双方结合起来,各取所需,这才是真正的双赢结果。”
“是的,试验完成以后,署名权完全归对方,昌达集团只要求享有技术成果百分之五十的权益。”
“叶总,把署名权完全给对方,昌达集团做出的让步是不是太大了?今后要是因为这方面出现纠纷,你们就吃大亏了!”
叶佳怡淡然道:“权益问题通过法律公证的程序,可以用书面文件固定下来,谁也不能单方面改变。署名权只对体制内的人有用,因为涉及到他们的职称晋升和工资福利,像我们这些体制外的人,对那些虚名没有多大兴趣,晋不晋职称,跟工资福利没啥关系,全凭自己对企业的贡献。”
“你们这样把名誉拱手相送,对方一定很高兴,叶总说得对,体制内的人太在乎成果署名等荣誉了,那的确关系到他们晋职称、涨工资和分房子等福利。”老侯插话道。
“所以,童博士愿意跟昌达集团合作。”
“这件事其实对童博士的影响并不大,因为按照成果署名的排序规则,他们那边应该排135位,童博士排名第一没啥问题,昌达集团这边排在246位,我们让渡的署名权,受益者是他们单位的其他人。当然,通过那次合作,他对昌达集团的确有了很好的印象。”叶佳怡道。
“两个单位联合开发中试技术,取得成功后,顺理成章地正好在昌达集团搞工业化生产,这个思路非常清晰。”
“对方也看到了这一点,中间放大试验完成以后,他们主动提出继续跟昌达集团合作,把这项技术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生产力。后续的投资建厂、市场开发和流动资金全由昌达集团负责,他们坐享其成,通过这一项目,对方每年从这里得到的收益,成了他们单位最主要的经济支柱。”
离开昌达动力公司生产车间,已是下午三点半,叶佳怡让客人们上车,去正在建设的废旧蓄电池处理项目的工地转了一圈,并把项目做了简要介绍。
“叶总,昌达集团一边生产新能源汽车动力蓄电池,一边回收处理淘汰下来的废旧蓄电池,这不就是所谓的循环经济吗?”凯源公司主管技术的辛总说道。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但说实话,昌达集团做出的所有决策,完全基于公司自身情况,我们既不在乎那些口号,也不故意迎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