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梗,如今听来原来还是那因为误会所致。”
这宋江其实并未知道董平做了那龌龊之事,但在他心里一个民女的份量那及得上董平,也便无视了花荣的说辞,反而替董平打起圆场来。
“我花荣人虽愚笨,但眼睛尚未瞎了,光天化日之下那些卑劣的丑行还是看的清楚的,哥哥若是不便开口,却由小弟出头就是,我虽是武艺平常,但拼上一条命总也要护的柳家父女安全。”
花荣见宋江揣着明白装糊涂,当时便心火大冒,他撂下了一句狠话,起身就要向外走去。
“贤弟留步!咋恁地性急,有事就不能慢慢说来。”
宋江一看花荣竟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民女,却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心里大恼,但又担心他出去与董平闹出事来,连忙把他叫住。
“贤弟,当下正是多事之秋,天下各地烟尘处处,也正是大好男儿立功报国之时,只可惜咱们寨子里实力有限难有大的作为。董都监一身本领,更难得的是,与我等意气相投,哥哥以为大家正应该一心一意做一番大事业,莫为无关小事坏了兄弟情谊。便是那个村妇,董都监若是看上眼,就是娶了她也是她的福份,又何必坏其好事。”
宋江这一番话倒是讲的“语重心长”,但花荣听来却失望透顶,瞬间也明白了,那甚么“及时雨”“呼保义”,原来全是假仁假义,心里头对这个“哥哥”仅存的一丝的情义,也全然逝去,一时间,心境反而平静
了许多,于是便淡淡的回道:
“那个柳儿若是心甘情愿嫁给姓董的,在下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如若不然,我花荣也是说到做到的。”
一番言罢,花荣便拂袖欲去。宋江却强忍怒气死死把他留住,只说两兄弟好久没有好生聚一聚,今日正好一起喝两杯交交心。花荣被迫无奈,心里想着,便当作绝交酒吧,于是也就坐了下来。话不投机,自然喝酒也是索然无味,其间花荣数次欲停杯告辞,却再三被宋江留住,如此一直拖到了晚饭时分,花荣才脱身离去。
冬夜的山间寒气逼人,花荣原本也不曾喝多,出来被冷风一吹已然清醒。居住之处也不过是百余步的距离,不过片刻他更到了院前,却发现里头围着满满的人,激愤的声音不断的传了出来。花荣心头立即浮起一个不祥的预感,他连忙三步并做二步挤了进去,然后他看到了一个终身难忘的惨烈场景。
房东——那个朴实的老汉,脖子被生生的割断了一半,整个人扑倒在右侧房门口,而里头的坑上,那个柳儿赤身裸体满身血污的横死在那里。
花荣一瞬间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随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顿时把下午的酒食吐个干净。
“董平贼子——老爷誓不与你罢休!”
花荣仰天长啸一声,冲进左厢房里,抄起长枪背上弓箭就往董平的住处奔去。片刻之间他急急赶到,只不过那处却空无一人,他盛怒之下张弓怒射,片刻之间,只见箭枝在那门板之上留下了一个杀气腾腾的“杀”字,这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掉头而去。
宋江的住处,花荣怒气冲冲的赶来之时,迎接他的却是孔明、孔亮两兄弟冷冰冰的面孔。
“俺师父酒醉卧床未醒,知寨有事明日来见?”
“人命关天,非见不可!”
花荣那肯答应,他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孔家兄弟,恶狠狠的喊道。
“知寨这是要用强吗!你眼里可还有俺师父这个哥哥!”
只见孔明厉喊一声,随即其身后围上数十个全副武装的喽罗。
看着眼前的一幕,花荣瞬时明白,原来下午盛情根本就是一个圈套,那个满嘴仁义道德的宋黑子,却是那个下流凶残人面兽心的恶棍——董平真真实实的帮凶。只可怜他还为了最后的一丝情义,和他喝一杯绝交酒,殊不知人家早在心里已经把他绝交了。
“哈!哈!哈!甚么仁义道德,原来全是一丘之貉,只可恨我花荣数年来瞎了眼睛!”
花荣仰天一声长笑,顿时一股热泪盈眶而出,也不知是悲愤,也不知是愧疚,也不知是伤心,也不知是解脱……随后他带着一身的疲惫、一心的失落,缓缓的转身而去。
是夜,花宋在那个院子坐了很久,直到寒露湿遍了全身,他才缓缓的站起了身子。
子夜时分,黄崖岭上一座破旧的房子燃起了熊熊大火,不久之后,忽明忽暗山道上,一马一枪一弓,还有一个孤独的身影落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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