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贼,好歹让老爷给赶上了!”
韩世忠怒骂了一句,便抽出霹雳马刀带头冲杀过去。
而沉浸在收获的喜悦中的官兵们,根本来不及回神,便被这从天而降的骑兵杀个一干二净。
二河口村民的遭遇,周边村落里到处都在上演着,那些个小股官兵无不遭到梁山骑兵的袭击,最后忙碌了半天,带回到官兵营里的也不过十余个民夫,而损失的官兵倒是上百成千。高俅气的暴跳如雷,他立即命各路主将亲自出去拿人,只是周边村落这时早已人去楼空,便是远一些的也都闻风而逃。
次日,官兵押着好不容易搜来的几十个老弱病残到河边填河,但他们发挥的作用实在有限,照其速度十天半月也不见能成。高俅听着对岸传来的嘲笑声,只觉得胸口的气血一阵阵的上涌。这时他看着立于阵前的王焕、梅展两人,厉声吩咐道:
“王将军、梅将军,两位带我手令,领本部人马即刻去往郓城县,着县令派遣二千民壮到军前调用,明日晚间务必带到此处,否则军法从事。”
而王焕、梅展两人明知此行艰难,但也只能领命去了。两军万余人急行了两个进辰,正午时分他们到达了郓城县北二十余里的桑林原,看看郓城已是不远,两军便停了来埋锅做饭。
便借做饭之时间,王焕与梅展立于道旁轻声的议论着,此次被派往郓城,两人其实都明白这是高俅设下的套子。即使郓城县能够交出两千民壮,以梁山庄园的做事风格,绝不会让其轻易的带回去。而梁山军队的实力,他们已经有较深的了解,所以对自己的万余人实在没多少信心。
正在两人心事重重之时,突听的一串铃声从前方传来,片刻间,不远处的林子边转出一辆牛车来。且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盘坐于车中,一个少年童子坐于侧旁,而老牛好似通了灵性,不紧不慢的
走着自己的路。
“王将军,别来无恙!”
两人正纳闷着,那牛车竟停在了他们的身边,随即一个问候从里头传了出来。
王焕突听的来人叫他,却是大为惊讶,赶忙细细打量,刹时间不由的激动莫名,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大侠——大侠——怎的到了此处?”
“老夫候此多时矣,今日特为将军而来。”
为我而来!王焕听了一愣,一时突地想起一种传闻,不由谨慎的问道:
“在下听说,大侠在京东曾收了一个弟子……”
“不错,正是如今的梁山庄园的小官人古浩天,也便是你们这些天征讨的那个人。”
来的这个老者正是周侗,这次他是被古浩天请下山的。王焕是一个资历深、年纪大的老将,古浩天便想请一个有份量有人过来劝降,当时想到的第一人选就是周侗,不想派人上山一说,那周侗居然与之相识,却是意外之喜。
话说这王焕年轻之时在东京与一名妓相爱,那时周侗也在京中禁军任职,机缘之下两人相识,后来王焕被他人破坏婚姻离开京城之时,周侗也曾慷慨相助,故此结下了情宜。这时他见老友坦诚直言了与梁山庄园的关系,心里已确定他所为何来。但他却十分纠结,其实他所思所想与当日的徐京如出一辙,都是久居高位之后形成的安逸,让他们舍不得放弃。只不过王焕今日的处境相较于当日的徐京更来的不妙罢了。
“王将军今日处境我已略知一二,你心中所思所想老夫也猜的几分,有一点老夫是可以预先告之于你,郓城的二千民壮是不会被送往李家道口的,对于梁山庄园来说,这周遭的百姓都是他的睦邻,他不会允许官兵伤害自己的乡邻,自然也不会允许出现强拉民壮这样的事情。此事不成,那时以高俅的禀性,两位将军处境危矣。”
周侗见王焕沉默不语,便缓缓的说出一番话来。
梅展并不认识周侗,他见王焕对其十分恭敬,而这位老者又谈吐不凡,不由好奇问道:
“王将军,这位老先生却是何人?”
“正是名传天下的关西大侠周侗先生。”
“啊!”
梅展见说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他虽然对来人的身份已有猜测,但想不到是这么巨大的一个来头,当时连忙上前见礼赔罪。
“当面应是梅节度吧!”周侗和蔼的问道。
“正是小将,方才大侠所讲的一番话,在下也心有同感。只是在下想请教大侠,周室残破确也不值的留恋,但梁山庄园一个水中孤岛又有什么引人的地方。”
刚才王焕与周侗的一番对话,梅展已经听的很明白,他本出身绿林,对周家朝廷确也没有什么忠诚度,但要归顺梁山,他还要有更多的了解,而周侗却是这世上少有的一个能让人信服的人。
“老夫年愈古稀,经历世事无数,门下弟子也是不少,所以留在这梁山,并非古浩天是我的弟子,而是因为此子有经天纬地之才、济世安民之志。当今天下,有识之士都会看到汉家又将遭到一场大劫,老夫正是寄望此子能带着我汉家能人志士奋起一搏,救黎庶于水火,挽大厦于将倾,这才不惜年迈留此助他。当今梁山英才济济、朝气蓬勃,两位皆是当世大才,遗贤于野或受辱奸人实是可惜,老夫代小徒、也代天下百姓诚邀,还望勿辞。”
周侗当时宗师,其言自是一言九鼎。两人本对梁山心存好感,这时听罢再无犹豫,立时一齐扑身行了大礼,双双归顺了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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