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瑞想了半天不禁有些大惑不解,其实这次对梁山队伍下手,他也是吃准了梁山庄园无力顾及这一点。难道问题出在劫获的物资上?他突然想到了这种可能,于是便带着亲随匆匆去了关押的牢房,因为他知道截获的物资不会有问题。
芒砀山的牢房设在一个阴暗的地下室里,樊瑞进去后仔细的打量一番,然后把目光停在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兵身上。于是便走到他跟前,淡淡的问道:
“说吧,你是什么人?”
“寨主既是看出了,老夫也不隐瞒,在下正是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前番落入贵寨,本想与寨主一见,却一直没有机会,今日有幸得见,不知能否听我说上几句。”
果然问题出在这里,难怪梁山军队不肯离去!樊瑞一听便明白症结所在,这时听着这个甚节度使要与他对话,不用想也知道无非许官放人,但却揶揄道:
“杨节度使有甚话说,便当面直讲,让俺听听有啥好处。”
“高太尉十余万大军已经在围剿梁山,那伙草寇不日便将灰飞烟灭,寨主只要保的我平安,来日荣华富贵包于我身上。”
“朝廷的军队若是平的了梁山,你等也不用关在这里了,哼!这甚荣华富贵俺的先有命用才好!”
樊瑞见其果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却是冷冷一笑,对这样的空头承诺,他一个老江湖自然不会太过在意,于是他吩咐下头严加看管,便自管出去了,却把那个杨温说的张口结舌愣在了当地。
当日傍晚,李衮从山下回来,他一听此事便说道:“哥哥,这甚节度使的话不可信,梁山庄园和那个玉面孟尝小官人在江湖中口碑不差,不如把他送还给梁山军队,必能保得山寨平安。”
樊瑞听了却不吭声,其实他的内心已经动摇了,梁山庄园展示出的强大实力,击碎了他原有的自信,他深感到长期呆在芒砀山,自己的眼光见识都受到极大的限制,他觉得应该对这个现状作出改变,眼前的这个杨温或许就是一个契机,他想把他卖一个合适的价钱。
“兄弟啊!这芒砀山咱们已经呆了好些年了,但却不知道外头已经有了天大的变化,就说那梁山庄园,朝廷居然要动用十余万大军去对付他,而且在我看来这他们此去必败无疑。”
“怎会如此?”
李衮见樊瑞突然无头无脑的感慨起来,不由问道。
“你看那梁山面对朝廷大军,居然还派出队伍远出到单州拦截,而且还能把一万大军全部拿下,从中便可看出他们的实力和魄力,如今想来,咱们那日对其下手却是有些狂妄了。”
李衮这会已经有些品味出樊瑞的意思了,随即便问:“那咱们还与他们打下去吗?”
“且看明日再说吧。”
樊瑞看了看已经漆黑的夜色,心里慢慢拿定一个主意。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樊瑞与李衮一同下到山边关口,但奇怪的是,连续攻打两、三日的梁山军队今日却全无动静,两人正奇怪之时,突见山口外一个道士装束的男子徐徐而来,只见其身着道服背插古剑,凤目疏眉神态飘逸,好一番仙家气派。那樊瑞本是一个好道之人,此时见了不由暗暗赞叹。
片刻之间,那道士便到了关前,只见他上前拱手作了一礼,随后朗声说道:
“在下二仙山公孙胜前来拜访,诸位寨主能否赏脸一见。”
二仙山!樊瑞一听大为震惊,他深研道术自然知道二仙山是一处怎样的所在,当下毫不迟疑立即开关放他进来。
“道长说是来自二仙山?”
樊瑞盯着眼前之人,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
“家师罗真人,在下正是二仙山弟子。”
“那道长前来小寨来所为何事?”
“却是为了诸位前程而来。”
“莫非——莫非道长也是梁山的人”
樊瑞见说,顿想起早间梁山军队的异状,立时想到一种可能,不由惊讶的问道。
“樊寨主难不成就让客人在这里说话!”
这个公孙胜却不回答,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而樊瑞此时心里已经了然,他便着李衮守于关口,自己领着公孙胜回山寨而去。
且说樊瑞与公孙胜二人在寨中,闭门独处了半日时间,谈话内容并无人知晓,只是开门出来之时,两人已是成了一对师徒,芒砀山自然也就归顺了梁山庄园。
当日,樊瑞、李衮、还有躺在担架上的项充,领着芒砀山的千余人手,带着所有的家底和劫来的杨温等人,在公孙胜的陪同下,进入了梁山的军营。其后两军合成一起,拔营往梁山而去。至此一场闹剧变成了喜剧,取得了皆大欢喜的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