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兰连期长的温润儒雅自带善意光环,如果忽视他一身锐气,大概可以把他当做凡间的教书先生。琉玢就很普通了,明明几百岁了,却还是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妙龄少女。
一见到他们两个出来,真的是前来问罪的几个人算是明白了,这一趟白来,人是见不到了,说不定还要被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堵得心发慌。
绝对不行,急性子的南盟主第一个站起来,一脸煞气的拍着桌子道:“让他好好打,就算输了也不能丢了面子,到时候去了赤魔宫把宫翎赶下台自己当了宫主,再把魔修界的那些兔崽子都修理修理,让他们知道我修仙界的威名,看他们还敢不敢挑衅我修仙界。”
西盟主风景嗤笑,“都当了宫主了,干什么不把魔修界都收入囊中,到时候一并归入仙盟,岂不是省时省力事半功倍?”
南盟主赞同的一拍大腿:“好主意。”
北盟主花娇娇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好你个头,输输输,就你知道云川会输了?你这么厉害未卜先知怎么不替你卜一卜你儿媳妇儿什么时候愿意过门。”
南盟主被花娇娇怼得不敢说话,只好拿眼神去找未来儿媳妇求救,他向琉玢瞅去,琉玢微微一笑,自然又不失礼貌错开了视线。
风景又是一声嗤笑,南盟主曾经嫌弃人姑娘家出身不好就棒打鸳鸯是人尽皆知,虽然后来他忏悔了,可伤害自己造成,这恩怨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化解的。现在人家姑娘在东仙盟当副盟主当得好好的,指不定就一辈子不嫁了。
南盟主被风景笑得一梗,他听出了两个字:活该。
南盟主有点挂不住面子,当即扯呼溜了,看他走了风景正了正脸色,走到兰连期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跟他说,他赢了我让我儿子拜他为师。”
兰连期脸皮一绷:……不,盟主他一点也不想当你儿子的师父。
连声应下把这位三百年前将修仙界搅得又是风又是雨的爷送走,兰连期给琉玢使了个眼色,琉玢心领神会走到花娇娇身边,脸上带着笑刚想开口,花娇娇就伸手示意她什么也别说。
“本座过来其实就是走个过场,你们记得提醒宫翎,让他下手轻点,把我宝贝师侄打出个好歹,我亲自上赤魔宫找他理论。记清楚了,话一定要带到。”
您刚刚还教训南盟主不允许他说盟主会输……
兰连期腼腆一笑:“是。”
花娇娇满意地点着头走了。
没想到事情就这么解决了的兰连期松了一口气,哪知琉玢凑过来小声地问:“你说盟主能赢吗?”
瞧这问题问的,兰连期也是一梗,十分不确定的说:“……也许吧。”
如果说姜重是修仙界看中的年轻一辈第一人,天之骄子中的天之骄子,那么宫翎就是魔修界年轻一辈都要仰望的对象,他是魔修界的明光。
这两人对上,不好说。
不好说也一定会有一个结果,那一场决斗只有兰连期全程围观,他亲眼看到两个修为相当武力值也不分上下的人打斗,宫翎却始终被姜重压着施展不开。
最后姜重的剑刺穿了宫翎的胸膛,鲜血流出的时候,宫翎周身的气势猛地消散,竟是在姜重抽剑的时候倒地不起。
姜重大惊失色,剑扔在一旁苍茫的抱住宫翎的身体,宫翎吐了一口血,告诉他,不管今日谁输谁赢,赤魔宫都会并入仙盟,这是他送给姜重的礼物,他也想要仙魔两道从此平安无事。
修行之人最不怕的就是小伤小痛,因为内脉坚韧外皮伤痛根本不算什么,可是感受着怀中之人渐渐消失生息,姜重不知所措的痛哭出声。
“大哥,大哥!”
姜重哭喊,一声声,声嘶力竭,但是没有人能够给他应答。
兰连期在三尺外止步,他看了眼被扔在地上的长剑,剑柄泛着紫光,这是除魔剑,哪怕是在魔修胳膊上划开一个口子,不断臂都可能保不住一条命,穿胸而过是必死无疑。
难怪宫翎会被姜重压制,原来是除魔剑。
怎么会拿错了剑……
姜重抱着宫翎的尸体在决战之地呆了很久,回到东仙盟时已是繁星满天,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没了灵魂。
琉玢看到他回来焦急的问:“怎么样?盟主你赢了吗?”
姜重抬头看了她一眼,“赢了。”
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话里没什么温度,说话的样子机械木讷不像一个真人。
从决战开始,到姜重回到北仙盟,这段时间里的事,除了姜重本人和兰连期知道外,就再也没有人知道。
只是第二天赤魔宫突然宣布换了宫主,因为宫主殒命,左使殷倚月便顶替而上,顺便前来东仙盟完成前宫主遗愿,赤魔宫将并入仙盟,成为仙盟一员。
殷倚月来东仙盟之前,修仙界的人以为姜重只是赢了决斗,却不想原来宫翎还死在了姜重的手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花娇娇火急火燎的跑到了东仙盟,刚想质问就看到姜重失了灵魂的样子,心中一痛。
她轻声道:“你大哥跟我说,等他将赤魔宫交付于你,他就去凡间找自己的妻子,和她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你杀了他,你让他的凡妻怎么过?”
姜重灰色的眸子里燃起点点星光,“我去找她,我去把她接到东仙盟。”
姜重的话语坚定,花娇娇轻轻地笑了声,笑得全是不赞同。
她摇了摇头道:“然后呢?你要怎么跟她说?你要告诉她宫翎是你大哥,可你杀了宫翎,你来接她是想照顾她下半辈子,好弥补自己的过错?”
姜重被她说得愣在原地,“可是我有错……”
花娇娇冷下脸,“但是你若是跟她说了实情,她不会接受的。”
“师叔祖,我明白你的意思。”姜重闭了闭眼,“说了她会恨我,不说是刻意欺瞒,是为两难。”
“不止如此,如今修仙界都不知道你和宫翎的关系,若是她闹起来了,闹得人人尽知,你的行为就是杀兄。”
“然后即使是迫不得已也会被人人唾骂?”姜重接下了花娇娇的话,神色平静的与她对上视线。
“师叔祖,你可以什么都不说的。她只是一个凡人,您又何必拿她来戳我的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