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稍稍松了口气,正想歇息一下收拢溃兵。又听的前头杀声四起,两部骑兵从道路两边杀出,却是梁山骑兵三团团长杨志、副团长王禀于此设伏。
高俅一见当时吓的魂不附体,他急着党师英带人上前阻敌,自己带着亲信返身就跑。
由于西、北两边都有伏兵,东去却是李家道口,高俅一行只得往南而去。
且说一群人如惊弓之鸟仓皇南逃,也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一条小河边上,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而这时日已西沉,众人一路奔走,无不精疲力竭。高俅叫过身边的王瑾问道:
“此乃何处?”
那王瑾前后左右看了一会,却是不能肯定,他迟疑的回道:
“此处应是郓城县附近,不若往前再走数里或有人烟,那里便知。”
“太尉,兄弟们已是疲惫不堪,此处尚且安全,不如先歇息一下,吃些干粮再走。”
这时一个禁军校尉说道,而其他几个也纷纷响应。高俅想想也就应了,顿时数百禁军欢呼一声,立即歪歪斜斜的倒了一地。
高俅在马背上颠簸一日,也是痛苦不堪,他在亲兵的搀扶下,坐在了路旁的一块石头上。想想十余万大军,到如今却只剩下数百随从,领军大将一个不存,不由的悲从中来,禁不住一滴老泪便要溢出。
然而正在此时,那个王瑾却在一边惊慌的叫了起来:“太尉快看,那边又来一部人马!”
高俅一听吓了一跳,又生生的溢到眼眶的泪水收了回去。只见他“嚯”的一声蹦了起来,果然见河对岸远远
的过来黑压压的一群人。
“赶紧抽掉桥板,休要让他们过河!”
满地的士兵被高俅的惊呼声叫醒,桥边的数十人匆匆上前。正要把石板抽掉时,且见对方快速跑出一人,大声叫喊道:
“前面可是朝廷高太尉一行,在下郓城知县时文彬前来接应!”
那一众士兵听了,手头顿时一滞,不由的一齐看向高俅。而高俅此时也不知真假,他一把拉过王瑾。
“快看看,那人可是郓城知县?”
“不错,正是时大人,他以前在济州为官数年,小人认的绝不会错。”
王瑾细一打量,却见果然是时文彬,一时兴奋不已。
“你且过去,只令他一人过河,余人没有命令不得前行一步。”
高俅一路连遭伏击,现在已是草木皆兵。
王瑾领命赶忙过去,也只片刻,便带着一个三旬年纪的官员过来。
“下官郓城知县时文彬接应来迟,还望太尉恕罪。”
那个时文彬到了高俅跟前,扑身就行了一个大礼。
而高俅却不叫他起来,只是问道:“时知县如何知道,本官会经过此处。”
“好教太尉知道,中午时分有不少溃兵进入郓城,下官听说朝廷出兵不利,想着太尉或回济州,便带着衙里捕快及民壮在此守候,天幸见着太尉平安到来。”
“济州当下如何?”
“下官探的,那日城破后,梁山草寇只祸害了知府、通判等一些官吏、杀散了城里的驻军,便退去了,并未在城里留有一兵一卒。”
高俅听说济州城里并没梁山人马,登时心安不少,这时才让时文彬起来。随后让禁军过河,取了食物过来,众人尽情饱餐一顿。
不久之后,党世英和张开相继带兵赶到,这时高俅才完全安下心来。当晚大军便宿在了郓城县,时文彬作为地主,忙前忙后尽心尽力。高俅看在眼里十分赏识,他不由想起童贯当时兵败回京之时,曾说过郓城知县的坏话,如今看来出入甚大,想必是童贯那厮兵败托罪之言。
第二日早晨,韩存保率着一支残兵也赶到了郓城县,这时数支队伍合成一处,共得二万余人,高俅心气也渐渐足了起来。想当初他出京之时跨下海口,如今就这么回去实不心甘。再说丘岳、周昴的大军与牛邦喜的水兵不日就要到达,若是从邻近州府再调一些军队过来,或许可与梁山贼寇再战一场。
便在高俅犹豫着要不要留下来再打一战时,时文彬及时送来的一个消息,顿让他下了决心。
原来据时文彬得来的消息,济州所以城破,却是因为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早已降贼,在城里作了内应,故此贼兵才得以轻易入城。
却是这般原因!我说呢,那小小草寇怎么能破的了恁大的坚城!高俅听了心结顿开,立即又想到若无此事,自己在李家道口又何须匆忙退兵,给贼人可乘之机。不由的大骂徐京,但心里却下定了再破梁山的决心。
早饭之后,高俅率着大军立即启程前往济州,临行前,却叫过时文彬说道:
“济州城里现在一时无主,时知县曾任职济州,更兼忠于朝廷,便跟去暂代知府一职,老夫立即上表朝廷,不日应有吏部公文下来,再予正名。”
时文彬见说,连忙躬身作礼谢过,只不过那低垂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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