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
“外道之物奇诡莫测,卜算之法难以寻觅其踪迹。”
外道之物都难以寻觅踪迹了,那自己这个外道之人呢?
卜算算不到他的位置,那么单凭推理,他自觉应该是很难被找到的。
是的,不是被发现,而是被找到。
他准备把罪名都背下来,然后果断跑路,离开这里。
去哪儿不知道,先背着罪名跑出去再说。
因为,一旦短时间内找不到人,官府很有可能就不会立案,因为命案没有侦破,会影响到年末的评价,捕快们也不乐意这样。
只要不被立案,那就是一宗悬案,最多一两年就会被人忘掉。
这样很危险,因为被抓到肯定完蛋。
但没办法,杀了人总不能一点风险都没有吧?昨天晚上已经玩过一次命了,再玩一次也无所谓。
“接下来,就是我畏罪潜逃了,不过我肯定会回来的,你放心吧。”李启对六叔说道。
“记住,要咬死和你们没关系,全都是我干的。”李启着重嘱咐道。
“我明白……但是你要保重,对了,这是之前开河赏赐的钱,加上一些帮里的积蓄,你在外面可以用,对了,记得买身好衣服,在外面的人最是以衣取人,不要被人看轻了。”
“人离乡,贱如狗,你离了帮里,日子肯定不好过,在外面遇到事情忍忍,等风头过去了,就回来。”六叔念叨着,然后拿出一袋子铜钱,塞给李启。
李启看着六叔絮絮叨叨着,然后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袱,里面全都是铜钱,有新有旧,不过没有衣服,也没有干粮。
没有衣服的原因他也知道,因为帮里实在是找不出一件新衣服,至于干粮,则是因为他的逃跑路线带不出去。
“放心吧六叔,我肯定会尽快回来的。”李启吸了口气,接过包袱,拴在后背。
杀人离乡,还真是有种春秋时,楚国任侠的样子,虽然自己不是什么任侠,只是个破烂纤夫而已。
但没办法,如果不主动出击,今天晚上死的就是自己了。
李启向来是个果断的人,没有多做犹豫,只是对六叔承诺了会回来,就马上动身,没有走城门,而是攀附在货船船底,准备顺流而出。
虽然现在澧水还没有完全解冻,但只要有纤夫愿意拉,就一样可以行船。
至于货船,则是船工们提供的情报。
李启身上揣着两个陶罐,罐口蒙着油布,里面是空的,但是李启只要把罐口倒过来,然后在水底打开油布,就可以吸里面的空气。
配合排波劲,这两个罐子里的空气,能让他多在水底撑一个时辰。
而排波帮的其他纤夫,则压了最低价格,接了那艘货船的拉船单子,价格几乎算得上白干,只为了一定可以接得到。
他们会拖着李启藏身的这艘船,拖出城去。
一切都安排就绪,李启深吸一口气,直到肺里满满的,然后潜入水中,扒住货船的船底。
藏在货船船底,他又听见外面排波帮的纤夫兄弟们开始吼着号子。
“肩上绳哟九丈三!嗬嗨!”
“劳苦命哟肩上栓!嗬嗨!”
“脚蹬石哟手刨沙!嗬嗨!”
“休说逆水不行船!嗬嗨!”
一直到货船出城,离开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