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中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易书元的样子其实是较为出众的,不光是本身样貌不算差,主要也是那一头花白的长发结合其样貌就显得有些惹眼。
但即便立于大街人群之中,绝大多数的人却往往容易忽略易书元的存在。
这倒也并非易书元故意的,盖因为清气自生,会分开污秽驳杂气数,自然也使得常人难以注意。
也就易书元有意,或者一些特殊的人以及特殊的情况之下,才容易牵动注意。
所以即便此刻成天府城内外依旧有一些侍卫和高手暗中寻找易书元,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发现他的。
挨着贡院的几条大街,被京城人士称为贡士街,依照方位分东南西北。
此刻贡士南街的一家普通饭馆内,连同易书元在内的六人在角落坐成了一桌。荤素菜肴点了八个,饭桶则就摆在桌角,除此之外倒是并没有点酒。
“诸位,我们相识一场也算有缘,今日这一餐就算是相互饯别了!楚某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众人也纷纷举杯。
“三年之后,京师再见!”“不错,苦读三年,我等京师再会!”“我打算在京城租一处房子,就在这里读三年书!”
“如此的话,我也正有此意,不如同住?”“孟兄若是不嫌弃,小弟当然没有意见!”“来来,干了!”“干!”“易先生也请!”“对,先生!”
五人此刻言语真挚举杯相邀,易书元也端起茶杯,同几人一起饮下。随后众人也纷纷落筷子,开始享用这一顿午饭。
饭后,惺惺相惜的几人又是一番感慨惜别,相约三年后一定要再会,这一起光顾十三楼坊的交情看着似乎很铁。
最后出城的时候,只剩下易书元、楚航和杨本才,至于杨本才为什么也在,答案就只有一个,顺路。
从京城到长风府,再从那边坐船或者直接步行赶路都要划算得多。
在京城这边很多人简直漫天要价,而京城物价也让杨本才不可能在这住三年等待下一次会试。
对于杨本才同行一路,楚航和易书元自然没什么意见,两人对杨本才也算了解了,知道他就是这性格,但人倒是不坏。
楚航雇了一辆马车载着三人离开京城,出城的时候两个落榜之人还有些不舍地看向后方。
殿试在即,也不知道谁是今年的三甲,或许会是时念东吧?
易书元也在回望京城,他其实对当今皇帝的印象还不错,所以大概也能清楚至少这一届科举,基本是真才实学之辈能位列三甲。
大概也就是那几位吧,那一夜争艳厅里见过好几个,还有一个试图来搭过讪。
大庸天下划分十二道监察,行政上则实行州府制,州城下辖着各县,而府城则不分管。
除了京师承天府外,挨近的较近的长风、东阳二府皆为京师直隶,所以楚航才会对他人说自己也算半个承天府人。
不过长风府虽然看似和承天府挨着的,但中间的路途却并不算太近,本身长风府就是大府,算是京师等周边区域内有数的产粮区,辖境比一般的州域还大。
官道还要经过大片山野之地,算是延山山脉的延伸。
所以即便雇了车马,但这种慢慢悠悠比人小跑快不了多少的车速,起码要个三五天才能到。
车子摇摇晃晃的,但官道也算平整,不算太过颠簸。
车内的杨本才从书箱里拿出褥子,垫在那蜷着身子睡觉,楚航靠着一侧打瞌睡,只有易书元取出了此前炼制的书册,用笔在上头写着什么。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易书元还来不及一一记下,现在算是慢慢补上。“嘚嘚嘚嘚.....”
车夫是个中年汉子,十分爱惜马力,赶车都不舍得大喊的样子。
易书元闻声看向掀开一半的前帘,能看到车夫的背影和车外的部分风光。
午后才出发的,寻车和购置吃食又耽误了一些时间,到现在感觉没走多久的路,天色就已经开始昏暗了下来。看书溂
“公子,先生?”
车夫叫唤两声回头看看,起初只有易书元在望向自己,这会楚航也揉了揉眼睛看过来。
“天快黑了,前头驿站到不了,我看咱们就近找个地方将就一晚上吧,现在天也不冷。”
“啊?”
楚航一下清醒了,坐正了质问车夫。
“我说老哥,你不是说以前走这道,一般天黑前都能到驿站的嘛?”“唉,马老了,没有以前步子利索了......”
易书元看了看车头的老马,没等楚航再抱怨便点头说道。
“好吧,就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吧,延山边上也没什么豺狼虎豹。”
说着,易书元便不着痕迹地收起了书册,也将吟尘变回了折扇,同时挪动身子到车前,随着车夫一起下去了。
楚航则在那边小声碎碎念。
车夫牵着缰绳领着马车离开官道,易书元也在边上走着,望向前方,已经是一片山峦。
“先生,有个荒废的屋子,我们这些车行的人有时会在这里过夜,能避一避风雨。”看书喇
易书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车夫示意的方向。
因为楚航和杨本才都管易书元叫先生,再加上易书元的样貌举止,车夫便觉得这是长辈,也跟着叫先生而不是公子。
车马牵行了一小段距离,果然见到了山脚下的一间屋子,虽然陈旧,但顶是砖瓦,不是那种土培茅草屋子,还有一个栅栏歪斜的篱院。
近处树木三三两两,院子周围荒草丛生,但所幸院内还算整洁。马车牵入院子,车夫一边找了个地方栓缰绳,一边吆喝着。
“两位公子都下来吧,将就一晚,明日早起!”
而易书元已经走到了院中一角,那边有一座宽高都只有手臂那么大的小庙,庙里面坐着一个泥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