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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船?”
“那刚刚的怪浪是怎么回事?”
“兴许是河神发怒呢”
船上的人很快变得讳莫如深,代表船东的老者更是朝着河里频频作拜,还塞了一些酒和米下去。
易书元听着船工们的议论,看着船东一方的动作,望着早已经过去的后方河面若有所思。
所幸接下来的半天航行再没有出现什么怪事,船上的人也就逐渐安定下来。
晚间,船只停泊在了运河河道边。
甲板上已经有船工取出了渔网,几个船工跑到了船头一个位置,有人指着岸边一个小小的水湾道。
“这个小水湾肯定有鱼,就在这撒网!”
“好嘞,看我的——”
一名船工摆弄好渔网,然后朝着那边的水湾用力一抛,网子在空中张开之后落入水中,等了一会之后,再往回拉。
“哦哟!动静不小!”“快帮忙!”
“一起拉一起拉!”
几个船工都兴奋了起来,周围人也凑过来看。
“嘿嘿,要买鱼的可准备好钱啊,这大运河的鱼可是鲜呢!”
有船工吆喝起来,随着渔网被收上来,易书元发现了其中似乎有一抹不同的颜色。
“哈哈哈!鱼不少!”
收回的渔网摊开在甲板上,里面有水草杂物,也有好几条大鱼和一堆小杂鱼,甚至还有一些虾蟹。
“咦!有条金色的!”“唉还真有!”
有船工扒开水草,发现下面盖着一条金红色的鱼,是条两三斤重的鲤鱼。
“起开起开,给我!”
那个赌鬼船工显然在船工队伍中是属于比较凶狠蛮横的,也比较有话语权,他过去一把将金鲤鱼抓了起来,用手指勾着鱼鳃处。
“唉,这种鱼啊,可是少见,若是能吃了它,保管人时来运转啊,做生意的能盆满钵满,尤其是上京赶考的,定是能高中啊——”
船工吆喝起来,很多人都聚集到了这边,而他的视线主要看向几个衣着不错的人,以及易书元和杨本才。
“这个啊,叫做锦鲤,寓意前程似锦啊,非常少见的,有没有人要买啊?”
易书元皱眉看着这条金红色的鲤鱼,这似乎只是一条普通的红鲤,身上并无什么妖气,即便他的眼睛和嗅觉也辨不出什么异常。
但是这条鱼在船工手中看似艰难开合着嘴巴,却并没有任何挣扎甩动。
“吃了这个能金榜题名?”
杨本才在人群中好奇地问了一句,船工立刻来劲了。
“那是自然,那年有人也得了这么一条,似乎就中了榜眼呢!”
“多少钱?”
船工打量着杨本才,又看了看一边的易书元,气度上怎么也应该那位更有钱。
“呃二两银子!”
“一条鱼这么贵!”“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二两银子也敢要?”
那边的杨本才犹豫了一下正要说话,易书元便开口了。
“二两就二两。”
船工心头一喜,脸色变了变摆起了手。
“不不不,刚刚说错了,三两银子,这鱼可不是想抓到就能抓到的!”
“嘿,如果我三两要了,你再涨价到四两五两,岂不是没完没了?”
易书元冷笑一声,似乎是打算走了,船工赶紧上前几步。
“别走别走啊,三两,就三两,绝不涨价了!”
“三两我要了,我先要的!”
杨本才赶紧掏出了钱袋,船工也不做犹豫,向着易书元笑了笑又转头看向杨本才。
“好嘞,那就卖给这位公子!要不要帮您刮鳞去脏啊,给个二十文钱就行了!”
船上卖鱼显然也不是第一次了,甚至小秤都准备好了。
杨本才一边付钱一边接过已经用草绳穿了鱼鳃的鲤鱼,摆摆手道。
“用不着用不着!”
“借炉灶可也要柴碳费的!”
杨本才也不说话了,提着鱼就往船舱方向走。
“这边还有一些大鱼,便宜不少,二十文钱一斤啊,谁要?”
船工们又吆喝了起来,而易书元则已经快步追随杨本才而去了。
“杨兄,伱不会真信什么吃锦鲤能前程似锦吧?”
杨本才提着鲤鱼走向自己的书箱,对着易书元回答着。
“易兄你又不赶考,和我争什么呀?这种事啊,就机会那就宁可信其有,万一就差了这么点运气呢?”
“杨兄,你有没有想过,就算真的前程似锦,也应该是放生才对啊?”
“放生?三两银子呢!”
杨本才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铺盖那边,从书箱中取出了一把刀,看样子是打算自己动手剖腹去鳞了。
当易书元看到他又从书箱中掏出一个小锅的时候,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
看着杨本才提着鱼带着工具走向船尾,易书元跟着的同时也不由咧了咧嘴追问。
“俗话说君子远庖厨,杨兄,你这家伙事未免也太齐全了吧”
杨本才瞥了瞥跟着的易书元。
“都庸俗之言,我上京赶考的盘缠都要用在刀刃上,还能处处住店处处吃宴?遇上机会了自然要下厨,有些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风餐露宿过来的,能没点下厨的本事?”
我靠,还挺有道理!
之前看不出来啊,这不是个完全迂腐的书生,但对于能增加科举成功率的事情却这么迷信。
易书元也不说话了,他倒要看看杨本才一个普通人,怎么才能剖得了这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