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已经来气了,从前谨慎开口的他,现在恨不得直接痛骂那些高居庙堂的权贵们。
“事儿不是这么办的,难道就没有御史直言,”
“有啊,分属不同派系的御史早就炒作了一团,现在赈灾已经成为了派系争斗的理由,在没斗出胜负前这事不会有结果的。”
“当朝陛下就不管他们吗,如此荒谬的执政是个人都能看出其中的问题。”
“怎么管,临近州县的余粮已将被调往灾区,难道还要陛下献出自己的内帑救灾,在派系争斗结束前,不管有多少钱粮运往云、凉二州,都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大齐建国还不足百年,周恒认为这个国家此时应该还处于稳定期,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朝堂党争已经到了如此剧烈的地步。
在这繁荣无比的大梁城中,竟然已经出现了一些亡国之像。
“哼,要不是太上皇在,党政也不会严重到如此地步。”
“钱副尉慎言,我们只骂贪官,不谈天家之事。”
谭惜文伸手捂住了钱僖的嘴巴,他知道骂党争可以,但不能攻击这个天下真正的掌权者,不然他们这些小小的缇骑将会被连根拔起。
“谭都尉既然你以挑明直言,那僖也不藏着掖着了,你说我们能依靠的只有卫所的百余甲兵,可是因为收到了什么消息。”
“这很好猜,钱副尉你想灾民除了命还剩什么,他们还有镰刀草叉、还有一匹匹留种繁衍的瘦马。
如果等不到救济,再有人领头起事,他们那些熟悉骑乘的汉子,很有可能拿起枪棒为自己、为家人争命。”
“对,就像恒兄弟说的那样,附近的州县都有可能会被攻击,在其他势力的挑拨下富饶且不顾他们死活的大梁城也不会例外。”
马户起事与普通的农户起事完全是两回事,前者有大量马匹可以保证他们的攻击性与机动性。
在高机动性的帮助下,马户们有很大的容错率,战败后他们可以逃跑,胜利了他们可以追击。
当胜利的消息越来越多,云、凉二州的马户们恐怕会大范围加入这场掠夺的狂欢,在他们被剿灭前,凭着高机动性足以肆虐大齐多地州郡。
“这些我们都想到了,朝堂上的大人物不会想不到吧。”
“他们当然想得到,但前朝的事你别忘了,太祖都领军攻打他们的都城了,他们不还在内斗。
不是前朝的大臣都是傻子,而是他们知道只有将对手斗下去才能做成事,不然多方派系只会为反对而反对。”
“以大梁城的防御力,还有驻军数量,仅凭灾民不可能攻得下这里,但暴乱出现时城内估计也会乱。
为兄别就不多说了,两位兄弟可以将亲近之人接到缇骑卫所,我们三人合力加上卫所的精兵必能保兄弟们的家人无恙。”
谭惜文说了这么多,就是想为自己的家人求个安全之所,至于动乱到底会不会发生,发生后该怎么办,他暂时还没有想好。
“界外战争、玩家入侵、超凡内斗、人间动乱,看来本土野心派与带路党已经坐不住了,他们要开始最后的试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