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池翱大概也感觉到手上的疼痛了,抬手看了眼,都是爪子印,他捂着手哭道:“别挠了。”
沈糯道:“你抓走的那只红狐是它的伴侣,最好快点还回来,不然它还得挠你。”
池翱不说话,浑身疼,背后疼,手背疼。
他有点不甘心,有点丢脸,也不想放弃眼前的小狐狸,可眼下不得不放弃,他打不过这姑娘,还丢了这么大的脸面,这只小狐狸没到手,那只他肯定不会放走的,他准备先敷衍下这小药女,一会儿回去就跟母亲还有父亲去告状……
池翱忍着痛说,“那你等着先……”
他喊起周围的奴仆,让奴仆们扶着他离开回春堂,回去后,他就要把那只红狐给好好藏好,他不信这药女敢去镇国公府闹腾!
看着池翱离开,沈糯见他面上都还有些不服气,只怕不会乖乖把红狐给还回去。
她也不急,等着镇国公府的人把红狐送过来。
方才在人群里瞧见了白氏的婆子,白氏应该知晓她儿子在这边闹事,但没过来,显然也是想让她帮忙教训教训世孙,既白氏知道了这事儿,肯定会派人把红狐还回来的。
周围人群见小世孙离开,也都慢慢散了,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对沈小狐好奇,围在回春堂门口看小红狐。
沈小狐冲沈糯叫了两声,有些担心。
沈糯知道它担心什么,揉了揉小家伙,“别怕,它已经在被送回来的路上了。”
沈小狐这才松了口气。
果然,池翱被奴仆扶着回镇国公府的路上,竟瞧见镇国公府的马车,他楞了下,以为里面是家里人出行,当即把人拦下来,“先把我送回国公府先。”他之前追着沈小狐,靠的都是两条腿,这会儿身上疼,哪里还走得回去。
马车帘子被掀开,是母亲身边的掌事婆子,姓葛,都喊她葛婆子。
池翱喊道:“葛婆子,你不是跟着母亲去养身堂了吗?”
葛婆子笑道:“公子,老奴替夫人回来办点事情,公子要是想坐马车,老奴让人回去再备一辆出来,您在这里茶摊上歇息片刻,一会儿马车就来了。”
池翱沉着一张俊俏的脸,“什么事能比得上本公子?赶紧让我上马车送我回府,还得请太医帮我瞧瞧身上的伤势。”
明明就抽了三鞭子,他不知道怎么现在都还疼着,那药女到底下了多狠的手。
葛婆子还是那句话,“公子,夫人吩咐过的,这事儿耽误不得。”
池翱觉得不太对劲,葛婆子再怎样也是下人,就算帮母亲办事,该有的礼数也不会耽误,现在看见他都不下马车,还用帘子遮着车厢,就露个头出来。
池翱猛地探过身子,抓住车帘,掀开就瞧见里面不正是他昨儿夜里买的红狐吗?
池翱勃然大怒,“葛婆子,你这是想干什么?你偷我红狐?”
“公子,是,是夫人让老奴把红狐送回给沈姑娘的啊。”葛婆子心里发苦,“不然老奴也不敢私自放了这红狐啊。”
“你给把红狐放回去!”池翱恼了,也不想想他的母亲原本也算强势之人,为何自此会对个药女低头。
葛婆子自然不让。
池翱倔脾气也上来了,喊身边的奴仆上去抢还关在笼里的红狐。
红狐俯低身子,龇牙咧嘴。
葛婆子没了法,掏出夫人给她的令牌,“夫人的令牌在,还不赶紧把公子拦下!”
大房中,夫人的令牌就代表绝对的权力,只要有令牌,所有奴仆都不得违抗。
所以跟在池翱身边的奴仆只得硬着头皮把池翱给抱住。
池翱眼睁睁看着马车离他而去,气得他暴跳如雷,又牵扯到身上的鞭伤,痛的他变了脸。
葛婆子很快到了回春堂门口,又喊前面的两名车夫把车厢里的红狐抬到了回春堂里,“沈姑娘,真是抱歉,红狐我们夫人让送还给您了,府中公子回去,夫人也会训斥的,夫人还说多谢沈姑娘帮忙教训公子。”
葛老子也不知情蛊之事,传这话时,她心里惊恐万分,能让夫人都低头,这姑娘哪里能是普通人。
“无碍,我已经抽了府中公子一顿。”沈糯说着话,过去笼子那,从葛婆子手中接过锁匙,打开笼子,红狐从里面飞奔而出,跑到沈小狐身边,愧疚的低下狐狸头,沈小狐嗷呜叫了声,声音有些无奈。
沈糯也把池翱买红狐那一百两银子给了葛老婆子,让她回去给池翱。
葛老婆子带着银票离开。
红狐知晓自己闯了祸,连看沈糯都不敢看。
沈糯安慰它道:“不是你的错。”它只是兽类,不知人类的贪念。
红狐轻轻叫了声。
沈糯知道它其实很厉害的,不比小狐差,只是它因自己对人类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觉得人类不会伤害它,并没有太防备人类偷袭,经此一遭,它以后会很警惕,不会再被轻易捉住。
今日已经有很多人见到沈小狐,沈糯知道,沈小狐肯定是瞒不住了,以后这些人都会知道她养了两只狐狸。
这样也好,等于两只狐狸过了明路,都知它们是有主的,京城里除了镇国公府那位小世孙,别人对它们也不至于有太大的兴趣。
……
池翱好不容易回到镇国公府,忍着身上的痛先过去跟自己父亲告状。
池大老爷今儿正好休沐,看见儿子满脸痛苦的,还道:“翱儿这是怎么了?是哪摔着了?为何这幅模样?”
“父亲!你要替儿子做主。”池翱告状,“儿子今日被个平民女子给打了,她好生大的胆子,连儿子都敢打。”
一听儿子被打,池大老爷有些坐不住了,“什么人?竟然连我儿都敢打?还有儿子你连个姑娘家都没打过吗?”
池翱脸一黑,“父亲,她,她是个练家子,我自然打不过。”
“噢?”池大老爷好奇起来,“不知是哪里的姑娘,竟还是个练家子。”
池翱道:“就是个小药女,姓沈,在养生堂隔壁的回春堂做药童。”
他去回春堂时,可听不少人喊什么沈家女沈姑娘什么的,看样子那药女姓沈。
“沈?”池大老爷收起脸上的揶揄,“回春堂?”
池大老爷知道是谁了,沈仙师,沈仙师的事情,妻子没瞒他。
池老大爷为难道:“儿子,你是怎么得罪那沈家女的?”
池翱就把事情说了遍,“父亲,你是没瞧见那小红狐,漂亮的不行,我都开价到二千两银子,她竟还不愿意卖我,最可恨的是,母亲竟还让葛婆子回府把那红狐给还给她了。”最后还把自己怎么挨鞭子的事儿也老老实实告诉谢大老爷了,“父亲,你快些给宫里递个牌子,请太医帮我瞧瞧,我这身上痛的厉害,她是不是给我抽出内伤来了?”
池翱虽顽劣跋扈,但外面惹的事儿,哪怕丢脸,他都会如实告诉家里人,让家里人给他收拾烂摊子。
池大老爷也没想到儿子昨天夜里得来的红狐是沈仙师的,他忍不住道:“儿啊,你这可真会坑你爹娘。”
池翱不懂这是何意,“父亲这话是何意?那小药女不就是个普通的平民姑娘吗?”
池大老爷摆摆手,“她什么人,等你母亲回来,你亲自问你母亲就是,我现在就去给宫里递牌子,帮你请个太医回。”
见儿子气色还好,应该就是受了顿皮肉之苦,池大老爷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儿子有人教训教训也是挺好的。
池大老爷很快给宫里递了牌子。
小皇帝见到牌子,问随从,“池翱请太医作甚?”
随从道,“听闻池大老爷的意思,好似池翱在集市上被人用鞭子抽了。”
小皇帝到底才五岁,平日里除了面对一群大臣就是批阅折子,自然对别的事情也很好奇,所以好奇池翱到底被谁抽了,“平日里不是只有他抽别人的份儿?”之前就有几位大臣上折子,说池翱用鞭子抽他们家儿子。
随从道:“说的好像是被位沈姑娘给抽了,其余的话池大老爷就没说的太清楚,只急着请太医过去镇国公府。”
一听姓沈,小皇帝沉默了下,想到了阿糯姐,阿糯姐也在京城,还开了养生堂,这池翱该不会是被阿糯姐给抽的吧?毕竟池翱顽劣惯了,京城里没几个人治得住他,说不定真是阿糯姐,阿糯姐可是特别厉害的。
小皇帝直接道:“去宫门口喊池大老爷进宫,朕要仔细问问他是怎么教儿子的,之前好几位大臣跟朕诉苦,说被池翱打了。”
随从不敢多言,派人去把池大老爷喊进御书房来。
池大老爷得知是小皇帝让他进宫,心里还有点慌,以为真是儿子太顽劣,所以小皇帝看不惯才喊他进宫去挨训的。
到了御书房,池大老爷跪拜后,小皇帝也没让他起来,只是问,“池爱卿,听闻镇国公府又纵容世孙在集市挥鞭打人了?”
池大老爷不敢隐瞒,把事情经过跟小皇帝说了遍,哪怕没提到沈糯的名讳和养生堂,他也知道那是阿糯姐姐了,毕竟姓沈,还有火红皮毛的沈小狐。
只是没想到连沈小狐也进京了,他越发想要见见阿糯姐和沈小狐了,不过另外只红狐是谁?难不成是小狐寻到的伙伴吗?
见小皇帝听完,小脸上满是淡漠,池大老爷心中很是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