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时候,才觉得已是如此难以割舍。
她真心并不怕死,她只是,真的很舍不得他。
她身上哀凉的气息如此明显,使得叶明诚再愤怒也不得不压了下去,只是抱紧了她,下巴抵下在她头上,轻轻摩挲又摩挲。
目光却忍不住微微一低,沉沉地掠过她的脖颈。
他刚刚其实什么都看到了,不过易剑在这方面的反应实在是很快很快,见到有人来,他立刻就作出一副意外的样子,抱着秦溪一个劲地问她怎么了。
那场景看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也就是他意外遇到秦溪昏迷,然后抱起了她罢了。
就算他看到他将手掐在她脖子上,那又怎么样?秦溪没有事,因为她里面穿了一件高领的毛衣,她脖子上,连太明显的伤痕都没有。
倒是有两个指甲印留在那儿,可这种伤害,实在不足以定罪。
不过叶明诚的愤怒并没有因此而减少一分,他实在没有想到,易剑竟然会丧心病狂到这一步,居然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场合下,也敢对她动手。
如果他晚到一步,他会收手吗?她还来得及再醒过来吗?
除了那些,她到底……还有什么惹到了他?令她对他忌惮如此,令他要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动手?
叶明诚从没有如此迫切地想要查出真相,但是他并不愿意直接问她,这会儿秦溪看着平静,但她的脆弱显见易见,所以,他会查出来的,他不想再在这上面刺激她。
秦舟在外面坐了许久也没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传出来,忍不住好奇往里面探头看了一眼,尽管已有所察觉,但看到两人亲密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惊过之后,便是忧喜交加,喜的是,女儿眼光不错,虽然和叶明诚打交道并不多,但秦舟觉得他真的是一个好孩子,长得好,家世好,性格也好,这也是她之前即便看出了他对女儿有不同寻常的关切,但却不敢将两人扯到一起去想的原因。
就是因为,他太好了。
当然,自己女儿也不错,只不过和他比起来……秦舟并不是个好空想的人,事实上,大概是受过打击,她在婚姻和爱情的想法上面务实得很,在她看来,爱得要死要活的那一个人,未必就是自己的良人。
叶明诚并没有待多久就被一个电话召走了,秦溪也只来得及问他:“你之前,看见了什么?”
她问得很小心,不过叶明诚答得却十分平静:“你觉得我会看见什么?”
只是再平静,他幽深的目光,还有紧抿的唇角都泄露了他此时的紧张还有怒意。
秦溪默然。
她知道,到这一步了,应该要和他坦白一切,一无所知不是保护,而是伤害,如果他真的看到了或者看出了什么,以易剑的性格,必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而且,他也需要知道真相,然后再做出选择。
但是,那些事情,要说出口,太难太难了,只要一想起,就觉得有一把刀,在她心口上寸寸地割。
叶明诚却好似并不愿意知道这些一样,他很快地转了话题,生气也生得理所当然得很:“你跟我妈提辞职了?”
秦溪微顿,叹息说:“我就是觉得,我再在你家做事不太合适……”
“所以,就连和我商量一下都不行么?”
秦溪讷讷无言,好一会儿才垂了头轻声说:“我怕和你说了,你不同意我就舍不得走了。”
“哼,说什么了?蚊子叫似的,没听见。”
秦溪:“……我也舍不得的。”
继续不满意:“太小声了!”
秦溪看一眼外面,乞求地看着他。
叶明诚伸手将她的眼睛捂了,哼道:“太讨厌了,不许这么看我……”说是这样说,脸上却忍不住带出一个大大的笑来,也就不再强求她再说几遍,只是要求她,“要辞职也可以,”他说,“我们就结婚。”
他说得很认真,并没有一点戏谑的成分,仿佛只要她点头,他就能立即将她带走。
他或者也看出了什么,但却什么都不愿意问,只是想要她。
秦溪心里酸楚难当,握着他的手,放在脸畔轻轻蹭了蹭,良久后才说:“好。”然后在电话再度响起的时候赶他,“你先回去吧。”
说是这样说,她却又伸手抱住了他,很用力的一个拥抱,也有很缠绵的味道。
叶明诚终于被她逗得心情好了一点,虽然不放心,可他也清楚,这时候他带不走她。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欲言又止地:“……长点心,照顾好自己。”
秦溪点头,微微笑,目送他一步一回头地离开。
叶明诚只走到电梯那儿,就发现自己衣袋里多了一样东西,他摸出来一看,是支小巧的白色录音笔。
电梯门开,易剑独自站在里面,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越写就越靠不扰结局……这是肿么了?
呃,停了几天,一直卡,然后偶家老公回来了,你们懂的,两地分居,要多陪陪他啦……所以久等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