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阁紧紧的拉着丁小桥的手,只觉得那似乎不是手,而是一对用冰雕刻而出的塑像,坚硬而冰冷刺骨,没有一点点生命的迹象。她忍不住转头去看丁小桥的脸,可是因为有幕篱盖着,她什么都看不见,只是从那幕篱的下面,散发着一种让人绝望而又坚韧的气息,这种气息让丁小阁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小桥……”丁小阁想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开口轻轻的叫了丁小桥一声。
丁小桥的脸微微的朝着丁小阁的方向转了一下,紧接着是那和往日一样的和气的声音从幕篱下面传了出来,她说:“小阁,不要问,什么都不要问。”
那声音虽然和气,可是跟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混合到一起的时候,只能让人感觉到那么诡异,那么毛骨悚然,于是,丁小阁闭上了嘴,就算她是那么想知道在那个院子里的那个女人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只是那么一句话,就已经让丁小桥瞬间变成这样,她很想知道,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问不出口,也没由来的心惊胆战,什么都问不出口。
于是她轻轻的点点头,只是跟丁小桥两个人手拉着手继续朝着米氏她们所在的后院走去。在距离那米氏的院子越来越近的时候,忽然丁小桥又缓缓的开了口,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坚定而平稳,就好像是平日里在做一个大的决定的时候的样子,从来不焦躁,却又那么的胸有成竹,是那个丁氏企业掌舵人的丁小桥。
她的脚步微微顿住了,丫头们都老老实实的跟在距离她们两人身后一步的距离,而引路的小尼姑也是个灵巧的,察觉到了这身后的两名娇客停驻了脚步,也跟着站住了,但是也隔着一段距离,就这样,在正中间的位置上,就剩下了丁小桥和丁小阁两个人,她们静静的站在那里。
女孩子都带着幕篱,她们站在那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做,一阵微风吹了过来,将她们幕篱下面的垂纱也吹了起来,似乎也将她们之间那低声的呢喃给吹散了。
丁小阁听到丁小桥说:“小阁,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提,也不要跟任何人说起你刚才看见的事情,没有为什么,因为有些事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小桥……”
“小阁,答应我。”丁小桥的声音又急又快,就好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正在木头上一刀一刀的雕刻着,划出了干涩而尖锐的痕迹。
“小桥,你不要吓我。”丁小阁抖着嘴唇,半天之后还是低低的说出了出口,她的担心,她的害怕,还有对于那不确定事情的困扰,就在她颤抖的嘴唇上,宣诸于口。
丁小桥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抖成了秋天的落叶了,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人说,不要去探听秘密,不要有好奇心。因为那样的后果真的是无法承担的。如果当年杜家真的是全部都死了,她今天不会这样,最多就是哭一场。可是,可是现在不是这样的,她没有告诉李氏,就如同丁家人一只守口如瓶的秘密一样,杜家还剩下一个人,还剩下了曾经那个天真烂漫胸无城府的少年,而现在这个少年已经变成了那个时时刻刻都带着面具,站在自己身后成为自己最大后盾的男人。
时至今日,她终于知道了当年的杜家死去的真正的原因。
原来,不过是因为一场红杏出墙,原来,是因为一场颜面扫地,原来,是因为在丁小桥看起来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的往事,却因为这些,葬送了那么多条的人命。
丁小桥不能忘记,时至今日,莫思归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去山上看那属于杜家的青青坟茔,丁小桥更不能忘记,时至今日,莫思归都不能光明正大的摘掉自己脸上的面具,站在所有人面前说一声,其实我是杜开霁。
这一切的一切,成为了丁小桥心上的一道伤痕,也成为了杜开霁生命中的一道伤痕,永远不能掩埋,永远不能愈合。曾经的曾经,她一直以为,杜家真的灭亡真的是什么山贼的缘故,而莫思归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他一直在往这个方面追查的。
但是,有谁能想到呢,这在背后下了黑手的人,居然就是他们曾经的亲家,也是曾经他很喜欢的嫂子的家里人,这谁能想到呢?
丁小桥只觉得真相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不停的在嘲讽着她的一切想法,嘲讽着这些年莫思归浪费的时间,嘲讽着这个善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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