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米氏的脸色也难看极了,她可没有丁修节那么好的涵养,她冷冷的看了丁六郎一眼,然后话也没有说,跟着丁修节转身就也回屋里去了。
剩下的人自然也不会继续坐在这里吃饭,纷纷起身告辞。丁六郎似乎也发现了自己好像什么地方说得不太对,可是,又实在是琢磨不出来,眼见着人都要走完了,他一把就拉住了丁小阁道:“小阁,干嘛人都走了?”
丁小阁使劲一下子将自己的胳膊从他的手里拧出来,冲着丁六郎冷笑了一声:“六少爷,这里可是你们家的产业,我们这些外人怎么敢在这里吃饭!”说着头也不回的回自己的小院子去了。
所有人转眼之间全部都离开了,只剩下了丁六郎站在桌子边,他想了想,又觉得动脑子有些累,便一屁股坐了下来,哼哼道:“有什么了不得的!我又没有说错!要是五郎和七郎不成器,这家里的东西全部都是我的!我的!我的!”说着他自己端起了碗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菜来。
米氏坐在临窗的炕上,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胸口,哎呦哎呦的叫道:“这是人说得话吗?这都是人该说得话吗!六郎的脑子从小就慢,这话一定不是他自己想起来说出来的,一定是有人天天在他跟前念叨他才能说出这个话来!什么叫是他们家的东西,什么叫做都是他们正房的东西!”
丁修节的嘴角抿得紧紧的,虽然看不出他到底想得什么,不过可以猜得出他的心情是糟糕透了。
那边米氏继续念叨着:“那是说得什么混账话!如果我们家儿子不行了,东西就都是他们的了!这是在咒五郎和七郎吗?咒他们今年的秋闱和明年的春闱都考不好吗?还是说根本就是在咒他们死!还说让我们家小桥做端洗脚水的丫头!”米氏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的就哭了起来:“我这辛辛苦苦的是为什么啊!一家子累得连个闲的时候都没有,现在竟然全部都被人算计上了,这都是什么事啊!我看他们根本就不是要那三千两银子,根本,根本就是要我们一家子的命啊!”
米氏越说越伤心,最后竟然呜呜的大哭起来。
丁修节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坐到了炕边上,轻轻的揽住了米氏的肩膀,让他靠进自己的怀里安慰着:“说这些丧气话做什么?这一切都不是有我在吗?我好好的,还能让他们这帮不要脸的孙子算计到我们一家子的头上?他们今天不要说三千两银子,就连三文钱也别想从我们这里拿了!”
丁小桥坐在厨房的院子里,那里除了有四个石墩子之外,其实还有一个竹躺椅,这个东西毫不例外的也是明远给弄出来的。当时丁小桥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要是有个这种可以躺在上面摇来摇去的椅子就好了,没有想到过了半个月这玩意儿就给弄了出来,真是让丁小桥惊喜得嘴巴都合不上了。自那以后,丁小桥呆得最多的自己的院子和这厨房的院子里都有一个这东西,用她的话说,再差的心情,只要能在这个上面摇一摇,那真是逍遥得好像是做了神仙一般。
不过,今天这个东西显然是不太管用了。
丁小桥躺在上面摇来摇去,手里的大蒲扇扇得简直都比得上捣蒜了,但是还是没有一点让她心中那怒火消失一点点。
这丁家虽然宅子挺大,但是人口并不算多,根本就不像是大户人家那样件件事情都要通过下人,更多的是大家自己忙得过来做的就自己做了,所以,这前面出了这些事,就没有多少时间,便所有人都知道了。
灶上的赵氏也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她站在距离丁小桥不远处怒道:“小姐,那还能让那个小畜生继续在那吃吗?我要去把东西都端回来!”
“赵婶子去干嘛?让他拉住了又说那些混账话!要让我说,就让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就在那里好了,谁都不去搭理他,把所有的通往外院的门都给封上,我倒是要看看,光守着那一桌子的菜,没有水没有躺的地方,他能赖到什么时候!”白芷愤愤不平。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丁小桥便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白芷的这个说法,白芷就下去找人关门了。而赵婶子望着丁小桥那黑了的脸,叹了一口气道:“小姐,你还没有吃吧,要不要我再给你弄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