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追上了!真的追上了!而且尽歼敌军,听说损失不过百余人……
邴原与国渊步出辕门,看到了一幕震憾场面——上千汉民泣拜于汉军旗下,“万家生佛”之声不绝于耳。许多本在一旁围观的胡骑,也不由自主下马弃弓,伏叩于地,一脸崇敬虔诚。
邴原长长吐出一口气:“原来你我真的看走眼了,小觑了天下英雄。”
国渊轻捻下巴短髭,悠然道:“这位马使君带给人的惊喜不断啊,渊倒是很期待这场讨逆之战,接下来又会有怎样的惊喜。”
三日之后,邴原与国渊想要的惊喜,来了。
“报——我军大捷!太守先于国内城下斩杀高丽国君伊夷模及大对卢娄衍以下五百余众,再率三百锐士潜入国内城王宫,擒杀高句丽新君拔奇以下诸酋。国内城破,高句丽降!”
这个惊人消息,如同热油浇水,一下在军营炸开了锅。
这就打完了?三千中军还没赶到,二千后军还在崇山峻岭里打转,仅一个八百骑的选锋军,就把事情干完了?究竟是高句丽太弱,还是我辽东军太强?
中军许多胡骑是为了抢掠而来,没成想战争那么快就结束了,无不跌足——早知如此,为何当初不抢先应募选锋军,落得如今连汤都没得喝。
邴原与国渊都是知史之人,大汉与高句丽百年来纠葛缠斗,互相攻伐,俱载于史册。其国虽小,却是硬核桃,如今却是一战未接,数日而亡,更同日斩二君……只能说,是辽东军,或者说,是马悍这柄铁锤太猛、太重了,一下收不住手,直接砸得粉碎。
“亲率轻骑追歼顽敌,继而以寡兵薄城,逼敌请降,最后更是亲率三百劲卒潜入敌腹心之地,斩将杀君。”邴原摇摇头,失笑道,“看来这位马使君当真喜冒险,偏偏他所有冒险之举,事后看来,都是非常必要而正确的……”
国渊也笑:“马使君为当世猛将,知兵擅斗,军旅之事,远非我等坐而论道者可及。如此看来,今后你我只可与之论策,不可论兵,否则便是自取其辱。”
邴原也暗捏一把冷汗,幸好当日马悍走得快,若是慢上一会,被他们二人拦下,必愤然力谏,激怒之下,难免失口,预言其必败。倘真如此,这脸可就啪啪肿了,他们二人必无颜留下,只有跟随被救千余汉民一道,灰溜溜返回玄菟一途了。
自此,邴原与国渊,再不敢在马悍面前言兵事,只专注于本职,取得比历史上更优异的成就。
七月底,三军终于会合于国内城下。
马悍以乐进为讨逆校尉,夏侯兰为别部司马,各将步骑二千,四下出击,扫荡残余,务必将高句丽五族势力连根拔起。同日废高句丽国号,并其地为一郡,名辽宁郡。隔日,举荐青州名士邴原为首任太守。
邴原先前不是拒绝出仕的么?怎么又改变了主意?
这有两方面原因,一是邴原折服于马悍的出色军事能力,认可了这是一个值得投靠的潜力股;二是大汉新郡首任太守这个荣耀太有诱惑力了。文人都是好名的,辽宁郡可是大汉百年来新辟之郡,其地二千里,堪称拓土开疆。身为士人,虽不能似马君那般博取赫赫武功,但若能就任一方牧守,造福黎庶,青史留名,这文治之德,又岂在武功之下?
而真正令邴原慨然出仕的最根本原因,却是辽宁郡有别于大汉任何州郡的一个最大特点——没有豪强制肘,也没有世家那种错综复杂的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这是一片新的土地,犹如一张白纸,可以任由邴原自由挥洒。除非邴原愿意象管宁一样终身不仕,只要他还想当官,以他寒门出身的身份,薄弱的家族实力,若大一个大汉,还有比这个新置之郡更能大展拳脚的么?
邴原出任辽宁郡太守,也了却了马悍一桩心事,要不一时半会,他还真找不出合适当太守之人。有地盘却没有人主事,想想也真够郁闷的。
两个青州名士,一个拉来当太守,另一个自然也不能放过。
是夜,马悍就在宫城的大对卢官署,正式会见了新官上任的邴原与国渊。
双方见礼毕,马悍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我欲请子尼出任辽宁郡丞,兼屯田校尉,如何?”
邴原与国渊俱是一怔,郡丞还好理解,这屯田校尉又是什么情况?
马悍微微一笑,一字一顿:“我想将辽宁郡,变为辽东、或者说是整个大汉的粮仓!”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