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0日晚,佐世保军港。
大晦日,热热闹闹的新年晚会正在驻地内隆重举行,佐世保军港一片欢声笑语。第六战队与第八战队加上第九战队,三大常驻战队全员都在港内,热闹程度由此到达了max。
佐世保军港盐泽司令官大摆筵席,以此犒劳所有佐世保军港的编内军官。不只是纪伊,很多平日见不到的佐世保大官都齐聚一堂,享受满桌山珍海味。盐泽司令官还从城内请来了一帮艺妓,把盛宴现场格调提升好几个档次。
欣赏着台上咿咿呀呀的舞蹈表演,还有艺妓为自己盛果汁,纪伊高兴过头,连身后佐藤权军喊她都没听到。
“……祝愿明年,帝国攻无不克,百战百胜!”
素来寡言的盐泽司令官致完新年贺词,时间也马上将到达24点,宴会大厅内掌声雷动,仿佛他们都看到了帝国登上世界霸主的场景。
佐藤权军见纪伊没回应,只好悄悄靠过去,对她耳语道。“纪伊提督,别的人都在给同僚敬酒。您只给盐泽司令官一个人敬酒,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我又不喝酒。”纪伊压根没把佐藤权军的话当回事,看到众人依次起身离席,她也急忙跟了上去。
为了庆祝新年到来,佐世保军港每年这时候都会请来长崎县崇福寺的高僧来敲钟。估算着时间,距离24点仅剩下40分钟。
咚——
第一声响起,钟声通过广播喇叭,整个军港的人都能听到。宴会内的所有人也都走到了户外,所有人虔诚地静立细听钟声。
咚——余音回响。
“爸,妈醒了。”
在隔间内收听广播的南云忠一,猛地冲出拉门,直奔妻子的病榻。赤城已经先一步赶到,正用汤勺喂南云惠子喝水。
“惠子!”南云忠一有些喜出望外地看着昏睡了小半月的妻子。自从月初病情进一步恶化,连南云忠一请来的军医也纷纷摇头不敢用药。虽然医生们都尽了全力,但事实是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等于宣判了南云惠子的死期。常年哮喘让南云惠子自己也把症状当做是老毛病,并不重视,真的到了身体撑不下去,被人送到医院抢救,军医才发现南云惠子得了肺癌。
本着让夫妻两人过完最后一段时光,海军司令总部特批南云忠一休假,南云惠子也从医院转到了家中。
“忠一,我听赤城说,今晚是大晦日,再过40分钟就是新年了?”南云惠子只有47岁,但在几个月的治疗中,头发白了不少,脸色蜡黄,过去的风韵被病魔摧残殆尽,看上起比南云忠一还老很多。
南云忠一一边心里感谢着神明恩赐,一边上前握住妻子的手,“是,正好我们一家过新年。”
南云信雄少见地看到父亲落泪,默默站在了父亲身后,虽然他依旧不满父亲拒绝他参军的要求,但难得的一家人团圆时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拟。
“加贺不在吗?”
回想起信雄出生那年,大家都还年轻的时候,南云惠子不由露出了微笑。那年的新年也是聚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家里,吃着加贺煮的年糕与荞麦面,享受名为幸福的时光。
南云忠一明白自己妻子想的事情,他点了点头。“加贺在执行任务。或许她现在跟船员也在庆祝新年吧。”
“是吗?那太好了。所有人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好。”南云惠子咳嗽一声,些许浓血从嘴角滴下。赤城连忙用棉布替惠子擦去血迹,染红的白棉布,落在病榻上格外醒目。
南云惠子平息气喘后,对南云忠一说道。“我有点饿了,能帮我煮碗荞麦面吗?”
“我去就行,”赤城连忙站起来,打算去厨房下面。
“不,忠一知道我最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荞麦面。”
“煮面这种小事,我在行。”南云忠一自然不会拒绝妻子的要求,快步走向了厨房。屋子不算很大,正好适合一家人居住,南云忠一也不记得自己多久没亲自下厨做饭了。即便这几日休假在家,也是请来的护理人员跟保姆做饭。
厨房内备着不少食材,半成品的面团也有,南云忠一真正亲自动手,总还是有些生疏了。
“盐放哪里了?”
在料理台周围找了一圈,他也没能找到盐罐。糖罐跟酱油罐倒是一下子就看到了。
“爸,盐罐放在柜子里了。”信雄说着打开壁柜,把盐放在了料理台上。“妈让我来帮忙。”
看着已经长得比自己高的信雄,南云忠一一时说不上话来。家里油盐酱醋放哪里他都不知道,他这位做父亲的感到自愧。全是他的妻子把孩子拉扯大,他这位父亲全身心投入在事业上,除了寒暑假挤出时间,别的时候从没过问孩子的情况,说不定他还没赤城与加贺在信雄心中有地位。
“你恨我吗”不只是南云忠一问了一句自己的孩子,靠在靠枕上喘气的南云惠子也问了这句话。
房里仅剩下了赤城与南云惠子,自然南云惠子问的是没被支开的赤城。
“当然恨你。20年前,我输了。我记恨了你20年。能让我一直记恨下去吗?”赤城回想起20年前的时光,的确什么都最完美的她,也留下一桩憾事。唯一的败笔,她在感情上输给了一个不起眼的实习护士。
“抱歉,我的身体坚持不下去了。”
仇恨这东西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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