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就消失了。”
林阳点了点头,又嘱咐大家几句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的话,把戏台留给了接下来的剧目。
台上台下锣鼓喧天,游璃站在林阳身边,走出人群时,林阳终于想起刚刚被自己遗忘的事情是什么。
王小林和乌木一个死为阵眼,一个永远留在这寒江城,二人互为阵法的表里。
王小林的墓消失就意味着……乌木大哥也不在了。
“林阳,”游璃伸手碰了碰他,清澈的眸子盛满担忧:“……没事吧?”
林阳抬手擦了擦脸。
风真大啊,眼泪都吹出来了。
戏台上的《红鬃烈马》戏目喧腾起一片锣鼓声,人人都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
林阳抬头望着天,天那么蓝,太阳也很大,只是曾经站在这片天空这轮天日下的人,此后永远看不到了。
游璃握着林阳的肩,能感受到他手臂微微的颤抖。
却也无话可说,只能静静陪在他身旁。
两人走到一棵柳树旁,林阳望着游璃清澈如水的眸子。
“什么时候走?”
游璃一怔,林阳也太明白了。
本来还想多陪他一会的。
“……待会就走。”
林阳笑了笑,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啊。
游璃抿了抿唇:“我来这里之前……一位世叔嘱托我,去南方有些事要做。”
林阳点点头表示明白,其实她不必向自己解释的。
游璃也不知为什么,武林之中萍水相逢,江湖儿女都知道不用过问彼此的来处和去处,可看着林阳,她的话就是想说出口。
大概是不想惹他伤心吧。
游璃向一旁转过目光,面颊有些发热。
两人沿着柳岸河堤,慢慢向前走去。
依依垂柳不能挽留任何人,林阳将游璃一路送出城,游璃的桃花马早已栓在桃树上。
林阳对她挥挥手。
游璃策马而去,马蹄在路上激起一阵烟尘。
目送着那道身影渐渐远去,林阳也迈步离开,忽然看到地上掉了一样什么。
捡起来,是一只纸折的同心方胜。
上面是游璃清秀的字迹。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温其如玉。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林阳按折痕叠好,放进衣袖中。
趁着寒江城锣鼓喧天的当,林阳抄小路离开了这座新生的城镇。
踏着一路热热闹闹的歌吹舞乐声,他的马蹄也渐行渐远。
沿着官路走了几十里。
林阳的钱袋子又快空了。
这一路上,他想着王小林,想着游璃,想着如同亲兄弟的乌木大哥,心里乱糟糟的,看见什么闲事都忍不住管一下。
要么是孤女卖身葬父,要么是土匪打家劫舍,林阳心情正复杂郁闷的,顺手全收拾了。
甚至在沿途还闯出点名号,等闲人不敢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