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大气不敢出。她和千歌好的如同亲姐妹,自然能察觉到她现在的情绪。
小鸽子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哼。”
翁千歌攥紧拳头,朝着顾沉离开的方向,恨的咬牙切齿。
“小乞丐!小流氓!就该一辈子烂在贫民窟,和那些下三滥搅和在一起!能成什么事!”
封筱筱不敢反驳。
这时候要是劝,那无疑是火上浇油,自己果断就是炮灰、出气筒。
顾沉是到了丁蔓家才知道,哪里是丁母病了。今天是他的生日,不过是找了个借口,让他回来吃饭,给他过生日。
“顾沉来了啊,阿姨做了很多你喜欢吃的菜,可一定要多吃点啊。”
丁母和丁蔓殷勤的招呼着顾沉。
可顾沉却想到了顾千歌。或许是他想多了,可,有没有可能,千歌是知道了今天是他的生日?所以早上才会跟他说那些?
不,不可能。
顾沉暗暗否定,千歌没那么在乎他。而且,她今天没有在校门口等他。
一顿生日饭,顾沉吃的是心不在焉。
从丁蔓家离开,顾沉归心似箭,想要快点见到千歌,知道答案。
翁家,翁华清和左云都在等着顾沉。
顾沉回来的时候,是晚上八点。这个时间,算不上太晚。
他念了高中,事情多,辅导班也多。
左云盯着时间止不住叹息,“早上该跟顾沉说一声的。”
翁华清安慰妻子,“你也是想给孩子个惊喜。”
呵。
翁千歌被父母勒令不许吃,憋了一肚子火,“少自作多情了!你们拿人当亲儿子,那个小乞丐可不在乎!”
“不许这么说哥哥。”翁华清皱眉,指责女儿。
左云到底心软,摸摸翁千歌的脑袋,“是不是饿了?饿着急了?再等一等,哥哥再不回来,千歌就先吃啊。”
正说着,玄关处传来动静,顾沉回来了。
顾沉赶的太快太急,人还喘着气。家里面,三个人齐齐望着他。
“回来了啊。”
左云迎了上去,接过顾沉的书包,“快去洗洗手,马上开饭了,今天是你的生日,自己都忘了吧?”
翁华清背着手,点点头,“不碍事,也不算晚,听你妈的话,洗了手过来吃饭。”
“嗯。”
顾沉答应了,舔了舔唇缝,去看翁千歌。
翁千歌举着筷子,正往碗里夹菜,朝左云喊。
“妈!饿死了啊!快给我盛碗饭!”
“这孩子……”左云无奈,手里还拿着顾沉的书包。
顾沉忙道,“我来。”
他去厨房洗了手,给翁千歌盛了饭,递到她面前,看她的时候有点心虚。
“给。”
翁千歌看都没看,嚷嚷着,“妈!快给我盛饭啊!我真的要饿死了!”
“顾沉不是给你盛了吗?”翁华清敲敲桌子。
“我不要。”
翁千歌推开面前的饭碗,“谁要他给盛的?谁胆子大谁吃,我胆子小,我不敢吃。”
顾沉面色一僵。
这不是好话,翁华清听的不太明白。女儿是一直不太喜欢顾沉,可这两年过去,已经好多了,至少不会明面上的排斥顾沉了,今晚这又是怎么了?
“这是什么话?顾沉盛的有什么问题?”
“哼。”
翁千歌一哂,“他一个西十二街出来的小流氓,身上不知道有什么脏病!我要是吃了这碗饭,被他传染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沉浑身僵硬,做不出任何表情,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啪”!
翁华清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怒道,“不像话!这是说的什么?这是从哪儿学来的?一个女孩子,嘴巴这样恶毒!给你哥哥道歉!”
“……”
翁千歌鲜少被父亲这样斥责,加上本身她今天就很生气,顿时委屈的红了眼眶。嘴上就更加不肯认输。
腾的一下站起来,梗着脖子。
指着顾沉,带着哭腔叫嚷着:“让我给他认错?他算我哪门子的哥哥?他也配?他的妹妹在那个贫民窟呢!”
“我劝你们,不要对他太好了!你们挖心挖肺的对他,把他当成亲儿子,也不问人家稀不稀罕!”
“他就是个小乞丐、小流氓!这是根,改不了的……”
“住口!”
翁华清气的脸色都变了,“岂有此理!我看你是被惯坏了,竟然说出这种屁话!”
“这是怎么了?”
左云匆匆赶来,没想打到会闹成这样。
“怎么好好的吵起来了?”
“好?”
翁千歌哄着眼眶,哽咽着。“好不了了!这个家里,只要有这个小乞丐,我就永远好不了!”
说完,转身往楼上跑,脚步声噔噔噔。
“给我回来!”
翁华清气的原地打转,“这孩子要打!不打不行了!”
左云拉住丈夫,“好了!千歌不是个坏孩子!”
“她不坏?”
翁华清喘着气,指着桌上顾沉盛的饭,“……”
半天说不出话来。
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如妻子所说,不是个坏孩子,可对顾沉,怎么就这么刁钻?
夫妻俩慌张的去看顾沉,他已经半天没说话了。
“顾沉……”
翁华清干笑着,端起他给千歌盛的饭碗,“千歌不懂事,爸爸吃啊。”
左云止不住叹息,“这真是……顾沉,千歌不懂事,你是做哥哥的,让让她。”
顾沉薄唇抿成条直线,半天才点了点头。
“嗯。”
这个头点了下去,可心里的苦,无处诉说。
他已经这样努力,可在她心里,他永远都是那个西十二街的小乞丐,贫民窟里的穷小子、小混混!
他,努力的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