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姜渔的疑惑,所以老婆婆主动解释道:“我家二郎得这病症前,是个书生,只不过落榜了,今年春闱我家二郎无缘参加,不然的话,一定能够中个秀才,光耀门楣……”
说着说着,老婆婆又说不下去了,悄悄抹了把泪。
倒是账中之人咳得差不多了,淡淡道:“娘,您就别夸我了,我根本不是秀才那命。”
闻言,老婆婆脱口便道:“谁说的,要不是官老爷的侄子嫉恨你,你怎么会得病?又怎么会落榜?”
话落,账中之人沉默,而老婆婆自己,也知晓说错了话,便低头不再言语。
见状,姜渔想要转移话题,便问道:“婆婆,那您家大郎呢?”
哪料这个话说完,气氛更加沉默。
好半晌之后,却是二郎叹息一声,回答:“我大哥前些年给人跑镖,死在了半路上。”
姜渔顿了一顿,吐出一句:“是我多言了,抱歉。”
接下来,姜渔便不再说话,默默的摊开纸,然后细细研墨,接着执起笔,写她并不擅长的毛笔字。
方药:沙参、麦冬、阿胶、天冬、山药、生地、熟地、三七、百部、川贝母、黄精、白芨、百合、杏仁。
想到二郎咳血较多,姜渔又添了一行:仙鹤草、白茅根、藕节炭、血余炭。
写完之后,她将方子交到老人家手里,叮嘱道:“药不可断,每日二两煎服,三个月之后,咳血咳嗽止;六个月之后,方可痊愈。”
说完之后姜渔淡淡一笑,又道:“明年春闱,预祝您家二郎高中举人。”
前一句六月之后方可痊愈,就已经将母子二人给震惊到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再听到姜渔第二句高中举人,更是带给他们无限的希望。
回过神,老婆婆当即下跪,哭喊着说道:“姑娘,你是我和我家二郎的救命恩人呐!老婆子永生难忘姑娘的大恩大德……”
不管这药方有没有效,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言,六个月后方可痊愈,但是这是眼下他们唯一的希望。
救命的希望。
姜渔立刻将老婆婆扶起,又将口袋里的二两银子递了过去,笑道:“婆婆您言重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只见过给人看病开方子要收钱的,何时看过给人开完方子看病之后,大夫还倒贴给病人银钱的?
老婆婆立刻拒绝,哪知姜渔却直接塞进了她的怀里,说道:“您就莫要推辞了,这六个月,还有您辛苦的。”
后面的吃喝,买药,照顾病儿的所有负担,全都落在头发花白的老人家身上,她给的这二两银子,也仅仅只能救济一时罢了。
推辞不过,老婆婆便流着泪收下了,但在姜渔走之前,老人家郑重其事的说道:“姑娘,让老婆子给你磕一个头吧!不然老婆子日日夜夜,心里难安。”
这是她现下唯一的感激方式。
姜渔犹豫了一瞬,便笑言,“那不如,就对着天地磕一个头吧,请求上苍保佑,保佑您家二郎身体康健,也保佑他日后高中举人,光宗耀祖。”
老婆婆便照做了。
而床榻上的二郎闻此,原本也想给姜渔磕一个头,却被姜渔以他身体不适为由挡回去了。
力所能及的事情已经做了,姜渔心安,便辞别了老婆婆一家,孤身返回了集市中,准备去找柳婶。
而她走后,床上的二郎掀开了帘子的一角,虚弱问道:“娘,您说……我能痊愈吗?”
“能!”
二郎问的没底,可在今日之前还一脸灰败的老婆婆,现下那沧桑的眼眸蹦出了希翼和坚定的光,她一字一句,对着床上的二郎道……
“你能痊愈,你也能高中举人,欠恩人姑娘的一个头,待你日后金榜题名,待你日后杀进朝堂,你……再给她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