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怕是也没有他猜不出来的。”
温含玉难以置信。
她缓了缓,才又道:“那也保不准有人和他一样聪明的,阿越你确定你不帮他多拿几张灯谜过来?”
“阮阮言之有理。”乔越赞同,“那阮阮与阿黎姑娘在旁等等,我去看看小师叔有无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去吧。”
待乔越挤进了猜灯谜的人群里,温含玉的面色瞬间恢复成寻日里的淡漠,她看一眼挤在梅良身旁兴奋地等着他给她赢花灯的阿黎,并没有上前去将她拉出来与她在旁好好等着就是,而是转身从人群边走开了去。
她才从人群离开,又见到了方才那个卖糖葫芦的男人。
男人朝她走来,热情地问:“姑娘要吃糖葫芦吗?”
“来一串。”温含玉看向男人的左边衣襟,只见他黑色的衣服上心口的位置用同为黑色的线绣了一朵梅花,若不仔细瞧,根本瞧不出来。
“好嘞!来一串!”男人笑呵呵地拿下一串糖葫芦递给温含玉。
当此之时,他的袖间滑出一张小笺来,他将糖葫芦递给温含玉的同时把小笺也交到了她手里。
笺子折成细条,并不为人察觉。
温含玉接过小笺和糖葫芦,从腰间摸出铜板交给他。
“卖糖葫芦嘞——”男人收了钱,又吆喝着走开了。
而就在温含玉转身从人群外围走开的那一刻——
阿黎激动兴奋地凑在梅良身旁看他猜谜。
如同温含玉一样,她根本不相信梅良能有多聪明,可当他连猜九道谜题都猜中谜底的时候,她不得不相信乔越说的并非假话。
她只需要看着就好。
梅良很聪明。
第十道谜题,梅良正抬手从竹竿架子上扯下来,阿黎迫不及待地等着他再猜出这第十个谜底。
忽地,她只觉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身侧爬了上来,一种让她不寒而栗的感觉。
那个东西爬到她心口的时候不再动。
她动作僵硬地低下头去看。
看到那巴在她心口衣襟上的东西时,她浑身一僵,面上的激动兴奋之色也在那一瞬间凝固了起来。
那是一只浑身赤红的小小蝎子。
与此同时,在吵嚷的人声之中,她隐隐约约听到了笛声。
悠悠扬扬偏让她觉得毛骨悚然的笛声。
那只赤红的小蝎子在她胸口上转了个圈后便飞快地从她身上又爬了下去。
阿黎面色惨白地看一眼正在认真猜谜的梅良一眼,怔怔地往后退了一步,再一步,尔后才转过身去。
“阿黎姑娘?”正从人群外围挤到梅良身旁来的乔越正好看到急忙转身要离开的阿黎,不由唤了她一声,关切道,“阿黎姑娘的面色看起来不大好。”
“我、我就是突然觉得有些气闷,可能是这儿人太挤了。”阿黎着急道,“小姐姐在外边是吗?我去找小姐姐帮我瞧瞧。”
看阿黎苍白如纸一般的面色,乔越不放心,抬手就要去拍前边心无旁骛的梅良,阿黎赶紧制止了他:“乔大哥你别叫他,我还等着他给我赢那个大花灯呐!我没啥子事儿,去外边透透气就好啦。”
“阿黎姑娘当真无恙?”乔越还是有些不放心。
阿黎朝他咧开一记笑脸,“我真没事儿,我先出去啦!”
她话一说完便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看她动作利索,的确不像有事的模样,乔越便没有再理会。
即便她当真是身有不适,也有阮阮在,无需他担心。
阿黎从人群中挤出来,再看一眼人群里的梅良以及正在买糖葫芦的温含玉,紧紧咬着下唇,跟在那动作飞快的赤红小蝎子后边快步走了,走到人愈来愈少,夜色愈来愈黑的地方。
那个地方,笛声愈来愈清晰,阿黎浑身的战栗也愈来愈甚。
那赤红小蝎子在黑暗里停下来的时候,那就近在前边黑暗之中的笛声也停了下来。
有男子低低沉沉的声音由黑暗中徐徐传来:“罪人蒙竹阿黎,可算是让我找到你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