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只有两个字,简单,普通,也许每天都会听到几十次,不过,对于屋子里的要么神情严肃要么愁眉苦脸的人们——同盟会的负责组织武装起义的郑士良先生和他的同志们——来说,它们具有非同一般的重要意义。
它们意味着,发动武装起义的最后一个难题,可能已经……或者“将要”得到妥善解决。
那些雇佣兵终于接受了邀请。
已经为那个看起来无法解决的难题烦恼了数个星期的郑士良感到他的绷紧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一会儿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站起来,向其他人做了一个手势。“除了两位山田先生和黄君,其他同志请暂时回避。”
他的这番话引起了短暂和轻微的讨论。有几位同盟会员希望留下,参与商讨,帮助郑士良争取一个最有利的条件,不过最后,他们还是被其他人说服了。同盟会员们陆续离开座位,鱼贯走出房间。然后三个雇佣兵走了进来。
他们都是相同的打扮:牛仔帽,黑色的长大衣,带着马刺的、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响声的长筒皮靴,还有腰上缠着的插满子弹的皮带和悬挂在大腿外侧的手枪。在狂野的西部生活过的人都会立即意识到,这些人的真正意图不是把自己装扮成普通牛仔,而是装扮成匪帮成员或者赏金猎人——他们想让自己看上去很难交往。
只是郑士良一点也不了解他们希望表达的意图——他是革命者,也是会当成员,曾经出任“三合会”首领,但他实际上只是一个药房老板,而且从未去过美国,既不了解美国西部的那些臭名昭著的快枪手,也不了解雇佣兵。
他仍然使用了非常传统的方式与这些人打交到。
他双手抱拳,充满歉意的说:“诸位远道而来,郑某未曾迎接,礼数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郑先生。我们可以省掉这些没用的客套话。”站在中间的那个胡子拉碴的、嘴里叼着一根杂草的、看上去就像一个浪荡子的雇佣兵以一种极为不屑的语气打断了郑士良的开场白。他向前走了一步,非常开诚布公的对脸上的神色正在迅速转化为惊愕的武装起义领导人说:“umbrella公司有一个好习惯,如果讨论的是工作,那么就直接进入主题。绝不说一句废话。所以,让我们开始讨论正事吧。”
他不是在请求,也不是提出建议。那是一个明确的、必须得到贯彻的要求。但是,郑士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原本已经想好要说的话,每一个字都经过反复斟酌。然而这个雇佣兵的态度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也使他开始怀疑那些准备好的发言是否会遭受同样待遇。
不愿意让自己再度陷入尴尬,他开始考虑新的句子,同时向站在旁边的同盟会同志和两位山田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说点什么。
他们必须说点什么,否则就要冷场了。
然而两位山田都不愿在错误的时间卷入谈话——其中一位山田,山田良政,他仍然拘泥于自己的身份,同盟会领导人孙博士的私人朋友和一位外国志愿者,因此不希望对郑士良的领导权造成冲击;而另一个山田。黑岛仁派遣的爆破专家,纯粹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想知道同盟会的蹩脚阴谋份子们还会犯下多少错误——别无选择,黄福,郑士良的副手,极不情愿的接受了他的指示。
“说得好,身为革命者,我们理当抛弃陈腐的旧习惯。”他称赞到,接着话锋一转,又回到老路子上。“不过。最起码我们也该互相通报姓名,以便不知道如何称呼——”
“你们可以叫我阿信。”站在中间的雇佣兵生硬的回答到。
“那么另外两位呢?”黄福接着问。
两名雇佣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就像他们没有听到,但是阿信。他开口了。“你们不用知道他们和其他人的名字,那是毫无必要的,他们也不会告诉你们。”他大声说,把意思完整无误的传达给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黄福从未见过如此不近人情的家伙,而且又是如此傲慢,这不免让他感到一丝恼怒。出于本能。他迅速回敬到:“既然你们同意加入革命事业,就应该公开自己的真实姓名,不要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仿佛你们的身份全都见不得人。”
他的话让三位雇佣兵大笑起来,就好像听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笑话。
黄福的愤怒增加了,肌肉绷紧,声调也提高了。“我不知道我的话有什么可笑的地方。”
“因为你没有察觉到它有多么可笑。”阿信向前走了两部,接着抬起手,在黄福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两点,第一,我们不是加入你们的革命,是准备接受你们的雇佣,这意味着,我们绝不是你们的同志。”然后他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你们从事的是一项非常危险而且极为容易失败的活动,而我们并不希望自己的姓名出现在任何一个政府的通缉名单上,那样会让我们失去不少生意,你明白吗,伙计?”
说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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