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麻烦可以解决,有些麻烦不能解决,有些麻烦来不及解决——秦朗想尽了一切办法处理亨利道伯斯为他制造的各种麻烦,耗费的精力和动用的资源超过他制定和实施的任何计划,然而在婚礼快要正式举行的最后时刻,还是有几个麻烦摆放在他的面前——如何妥善解决道伯斯先生擅自邀请的客人依旧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困难的一个。
瑞切尔的建议被否决了,但不完全是因为麻烦的制造者可能会因为他的客人还没有到场而要求婚礼推迟进行。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的原因在于,移民局和警察局都不想介入这件事,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或者说得更清楚一点,任何一个部门的负责人都不想他们自己、他们的某些下属,以及他们的部门,最后成为这起让人头痛的家庭闹剧的替罪羊;然而这个结果又是必然的,如果有人接受秦朗的要求,暂时扣押他的岳父、那个喜欢制造事端的亨利道伯斯的英国亲戚和朋友的话。
事情几乎是明摆着的。如果有人做了那件事,道伯斯一定会抗议,会起诉,会利用新闻机构制造舆论压力,会把整个加利福尼亚弄得鸡飞狗跳。不幸的是,为了撇清他自己,秦朗一定会站在他的岳父一边,同时更不幸的则是他是一个大人物,而且有许多更高级的大人物朋友,因此最后,为了平息事件,参与扣押那些英国佬的部门都会受到处罚,一些人将会被扫地出门,剩下的也会陷入狼狈不堪的尴尬境地。
当然,这种情况也许只是暂时的:在事件最终平息并且被人们淡忘以后,秦朗有可能会采用一些隐秘的手段弥补那些为他服务的人蒙受的损失,恢复他们的职务,甚至让他们爬得更高。但它也有可能不是暂时性的:在亨利道伯斯的注视下,甚至可能因为他的认识自己发生的某些变化。最后,秦朗到底可以在多大的程度上弥补他们的损失、或者他会不会弥补他们的损失,这是一个值得认真考虑的问题,而且并不乐观。
至少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了这一点。除非有强硬的后台撑腰,否则贸然介入别人的家庭纠纷的家伙最后都没有得到好的结果。
于是这些负责人决定置身事外。
这是秦朗也没有能力改变的结果——何况他并不支持瑞切尔的建议,一直保持怀疑态度——所以他没怎么坚持就接受了移民局和警察局的答复。然而这也就意味着他需要继续为了道伯斯先生给他制造的最大麻烦耗费精力。
“这一点也不像你的风格。”瑞切尔嘲弄的评论到,“我以为你只会让别人头痛。”
“有些时候,为了避免以后遇到更大的麻烦。我们只能把现在的麻烦留给自己。”秦朗耸了耸肩。
“再说一次,这一点也不像你的风格,秦。”瑞切尔轻轻的敲着桌子,加强她的发言的力量,“他们拿了我们的钱,就应该为我们解决麻烦,这是规则。”
“我可以强迫他们接受这个工作,瑞切尔。”秦朗笑了一下,“不过,你认为把我们精心积蓄起来的力量浪费在这件事情上是一个合适的决定么?”
“你总能找到理由。”瑞切尔又开始了她的讥讽。看见秦朗犯错误让她非常开心,这是不常见的机会。“不过,等到那些客人给我们带来更大的麻烦的时候,你就会意识到你正在犯错误。”
“也许。不过再那之前,我会找到办法解决它,瑞切尔。”
“但愿如此,秦。不过距离婚礼举行只剩下最后四天,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准确的说,三天十九小时二十八分。”秦朗一本正经,一副绝没有开玩笑的表情——他用这种方式强调他比她更加清楚现在的局势。而且一切依旧在他的掌握之中。在接下来的几秒,他进一步向她展示了一个胜利的、得意洋洋的虚假笑容,然后建议到:“那么,现在让我们讨论一下。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解决。”
“让我想想……”回敬了他一个“我们走着瞧”的眼色,瑞切尔开始思考。“我们已经把十万朵新鲜的红玫瑰处理了,还有那辆暴发户风格的马车……还有什么。他订购的三千瓶法国香槟?”
“我已经命令梅塞施米特与供应商进行谈判,让他取消合同——或者至少允许我们退掉绝大部分订货。”顿了顿,他接着说:“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可以得到我们期望的好消息。”
“谈判?”她有点难以置信。不是这种沟通方式,而是他选择的负责人,“你竟然指派梅塞施米特负责谈判?他只是一个间谍……事实上他更像一个杀手,我认为他并不擅长负责这种工作。”
“我承认,他不擅长负责传统意义上的谈判,不过他很擅长几种快捷但有效的谈判方式。”
“什么方式?”
“我把它们称为‘快速的谈判’。”秦朗又笑了,这个词让他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在他回到一八九三年之前。“曾经,我认识的一个三流军火商就很喜欢使用它们中最有效的那一种,当然,有时候也会有人采用另一种不那么有效的方式对付他。”
“真的?”瑞切尔看着他,半信半疑——她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但这很正常,虽然秦朗一直在使用那些谈判方式,却从没有把它们称为谈判。
事实上,那些方式也不能被称为谈判。
但它们确实有效。秦朗愉快的想着,手指敲着椅子扶手,“再想想,还有什么。婚纱?”
“我找了一个新的裁缝。他向我保证,我们可以在三天之内看到符合要求的结果。而且我说服伊丽莎白暂时离开她的实验室,在这段时间尽量配合他的工作。”在这一刻,瑞切尔变得得意洋洋,显然对她做的事情非常满意——当然,毋庸置疑的是,就事实而言它确实是令人自豪的,因为除了秦朗几乎没有人可以让伊丽莎白离开实验室。
就算她即将结婚。而婚礼又遇到那么多麻烦,她还是宁愿待在那里,就好像将要结婚的不是她,那些麻烦也和她没有关系。
它是又一个让人头痛而又无奈的问题。
而且。伊丽莎白总是没有足够的耐心与裁缝、珠宝商或化妆师一类的人物打交道,哪怕只是短暂的几个小时——大多数时候,最多一个小时她就会耗尽全部耐心。瑞切尔竟然可以说服她,这的确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就,可喜可贺。
“所以。我们在那些多出来的客人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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