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建议,邓肯。”秦朗微笑着,说,“既然我们的竞争对手正在中国制造民族主义情绪,那么你就应该顺从这种趋势。”
“呃……”邓肯注视着秦朗,接着把头转过去看着奥康纳——他装着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最后又转回来,“你的意思是什么,秦?”
“我们可以将民族主义看成牌局里的一张王牌,但与真正的牌局不同的是,即使在同一局赌博中,这张王牌仍然可以被任何一名参加游戏的玩家使用。”秦朗的意思是,“我们的敌人正在利用民族主义,我们同样可以。”
“你的意思是……”邓肯犹豫着,“……你希望我向中国民众宣扬民族主义,鼓励他们抵制西方产品,尤其是美国产品?”
“毫无疑问,正是如此。”
邓肯觉得秦朗的头脑似乎因为他将要结婚而变得一片混乱……不,他的头脑肯定已经变得混乱起来了,否则他的家里绝对不可能出现任何酒精饮料;他居然要求一家美国公司向中国民众宣扬民族主义,鼓励他们抵制西方产品……还有什么会比这更加疯狂?按照中国人的说法,这种行为叫做自掘坟墓!
他悲哀的摇了摇头。“也许你应该认真考虑一下你的建议,秦。”
秦朗的回应仍是微笑,没有说话,但奥康纳再次结束沉默。“也许,应该认真考虑的那个人是你,伙计。”
他站在秦朗的一边……他居然站在秦朗的一边。邓肯觉得奥康纳的选择非常不可思议:他肯定已经看出,一家美国公司在中国鼓动民族主义情绪、宣扬抵制西方商品是多么愚蠢和疯狂的事情,但他为什么还要支持秦朗?
应该认真考虑的那个人是你。邓肯无法相信,他居然会说这种话。
“能解释一下吗,肖恩。”他的语气包含着一丝恼怒,但更多还是困惑,“难道只有我没有看出秦的计划有多么精妙?”
“恐怕我们必须承认这点。”奥康纳保持着平静的、漫不经心的语气——邓肯突然觉得,他正在模仿秦朗……不,也许现在这个奥康纳其实是秦朗伪装的。所以坐在另一边的“秦朗”就是奥康纳……
邓肯感到他的大脑正在打结,于是用力的摇了下头,将这些想法赶出去。然而他也错过了奥康纳的大部分发言,只听到最后一句:“……要知道。秦通常不会把他的计划一次公开,我们知道的永远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他认为这有点像一个抱怨——不过奥康纳确实在抱怨。秦朗那种故作神秘、遮遮掩掩、把他的计划弄得就像一座冰山、只让其他人看到露出水面的那一部分的做法已经让奥康纳忍无可忍了。
奥康纳总是想知道——但从来没有提出来,因为性格问题——他的合作伙伴什么时候才能开诚布公一次。
秦朗明白他的意思,暗自耸了耸肩,摊开手。“并非我刻意保持神秘感。只是在我公开整个计划之前,邓肯已经将我打断了。”
仅仅是利用了一个事实,他将奥康纳的抱怨推到一边,接着说:“宣扬民族主义,鼓励民众抵制西方产品只不过是计划的一个步骤,同时,你要暗中建立一些新的纺织工厂,但不是以联合纺织技术公司的名义,也不要让西方人出面。你必须隐藏在幕后,让中国人站在前台。对外宣称那些工厂是中国人的产业,是民族产业,鼓动民众用实际行动支持它们。”
“准确的说,就是成立一些由我们投资、但对外宣称是中国的民族产业的工厂,利用逐渐增长的民族主义情绪,通过欺骗性的宣传诱使中国人购买它们的产品……而且是踊跃的……”
就好像是担心邓肯还不能理解秦朗的计划,奥康纳进行了一个补充,但还没有说完他已经开始大笑。“有趣,非常有趣!”奥康纳用力拍着桌子,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美国资本完全控股的中国民族产业……秦,我完全无法想象,你的计划被拆穿以后那些上当的中国人会是什么表情。”
“那不是我关心的问题。”秦朗回答。
“噢。是的,那是桑迪先生的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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