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秦朗不会放过任何机会,他知道,瑞切尔知道,其他人也都知道。并且他很清楚,就像秦朗说的那样,现在正好有一个机会——尽管易水最近八个月一直待在圣迭戈。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太平洋另一侧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而且,有些事情已变得相当明显了。
现在,在北京的政治家和外交官都知道,紫禁城里的那位陛下正面临着他成为皇帝以来最严重的政治危机:他允诺给美国和英国的、由这两个国家和法国联合修建的两条贯通中国南北的铁路已经引起来自民间和地方政府的强烈抗议。同时皇族和贵族官僚中的保守份子也召集了数以万计被称为“义和拳”的武装人员,准备强行纠正自从皇帝宣布维新变法以来的各种错误。
从各种迹象看,光绪丧失他的权力和地位只是一个时间上的、毫无意义的问题,并且还有许多人将会因此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但对秦朗来说,最重要的一个结果是,中国会因此陷入混乱。而这就是他的机会。
但问题是,他会介入得多深呢?利用这个机会直截了当的推翻满清政府,显然,这种做法既不符合秦朗的习惯,似乎也不符合他的利益——如果清政府垮台,没有一个人可以代表他掌握政权。再仔细想想,易水对秦朗的参与程度表示怀疑。
“你想怎么做?”他询问到。
“根据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
这似乎不能算一个正面回答。“秦,我对你的计划毫无了解。”易水以绝不只是抱怨的语气说到,“也许你的计划就是直接推翻清政府,谁知道呢?”
“全世界都知道我不会做那种蠢事,不是么?”秦朗似乎被他的态度逗乐了,“我想你应该知道,至少有一个问题可以阻止我那么做:如果清政府现在垮台,谁负责为两条铁路激发的民怨承担罪责?”
这是一个严肃的,绝不能忽视的问题:即使不考虑铁路建设者的敏感身份,铁路本身就会引起愚昧民众的强烈反对。尽管随着时间推移,这种落后无知带来的负面情绪会逐渐消失,而且在意识到铁路带来的好处之后,甚至会有民众主动要求修建铁路,但在最初这段时间,问题相当棘手,需要有人承担愤怒,而最理想的对象当然是清政府。
反正这个政府已经足够腐朽、黑暗和臭名昭著了,在这种情况下,再向它泼几盆脏水又有什么关系?甚至它自己都不会在乎!但在另一方面,任何一个接替它的新政权都没有那么多勇气承受那些脏水,也不能承受脏水。
如果新政权的领导者是秦朗挑选的代理人的话。
所以,那个受人憎恨的政权还必须继续坚持下去,等待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
易水极不情愿的叹了一口气。秦朗的计划永远符合理智,同时一如既往的违背感情。同时他也在暗自庆幸自己最开始选择了吃惊而不是高兴或者愤怒。
“所以,”他做了个手势,“你只是打算扫除顽固派。”
“还有以义和拳为代表的盲目爱国者,以及维新派——当然,顽固派和义和拳会帮助我们铲除这些人。”
“我不太明白。”易水迷惑的说,“极端份子,不管是主张激进改革的维新派和过分保守的顽固派,他们都是必须铲除的目标,这一点毫无疑问。但义和拳又是怎么回事?我认为那些人是一些盲目的爱国者,只是受到……”
“有一点你必须明白,维新派、顽固派和义和拳,这些人都认为自己是爱国者,而与自己对立的那一方才是真正的卖国贼。”秦朗冷笑着,“哼”了一声,“但我们铲除他们并非他们爱国或者卖国,而是因为他们既不符合我们的利益,也不可能变得符合我们的利益。”
“站在你的角度,的确如此。”
“在你的角度也是,易水。”秦朗耸耸肩,“当然,如果站在中国的角度,激进维新派卖国,顽固保守派误国,而像义和拳这样的盲目爱国者,他们既不卖国也不误国,只是把国家带进一条死胡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