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松直纯是一个间谍,新手,受过严格的训练但缺乏经验——当然,普通人几乎不可能看出这一点,他们只会将若松直纯看成一个整天在街上闲逛的日本浪人,但像梅塞施米特这样的老手就能很容易找到破绽。
幸运的是,梅塞施米特没有特别关注这样一只菜鸟——有足够的间谍精英需要他操心。战争时期……战争将要爆发的前夕,间谍活动会变得异常频繁,交战国的间谍,中立国的间谍,甚至大型财团的间谍,只要一个地点足够重要就一定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而湛江就正好是一个重要的地点。
美国海军远东舰队就在这儿,还有一支兵力达到一万四千人的雇佣军,而且作为一个租界它很适合间谍活动,如此众多的因素足够将苍蝇们吸引过来了。唯一让人觉得意外的是,苍蝇有点多。
在一天之内,梅塞施米特发现了接近三十个间谍,包括两个曾经的同事和三个打过一点交道的德国间谍,与他们相比,一只日本菜鸟甚至不能让他投过一点眼角的余光。
然而,就算他是一名经验丰富的间谍,梅塞施米特也不可能猜到一个陌生的外国同行肩负的任务。与他的想象完全不同,若松直纯出现在湛江并不是为了探听军事情报,他已经在这个地方活动了四个月,任务是寻找机会破坏联合纺织技术公司的工厂或者仓库。
这是黑岛仁交给他的任务,而且若松直纯也愿意执行这个任务——他的父亲曾经经营着一家小型纺织工厂,不幸的是,因为邓肯封锁了棉花贸易,那个小企业倒闭了。若松直纯希望为他的父亲报仇,然后才是为国尽忠。
但是他找不到机会。雇佣军严密的守护着联合纺织技术公司的工厂和仓库,警察也像看门犬一样警惕的注意着任何企图接近工厂和仓库的陌生人——他们很容易被辨认出来,不会说粤语和说得不够流畅的都是。
若松直纯根本没办法执行他的任务。是的,他会说中国话,但那是北方官话。日本间谍机构还没有开设粤语训练课程,这是一个需要改进的缺陷。
若松直纯已经在给黑岛仁的报告里提出了这个问题并且阐明了它的严重性,但对于他的任务毫无帮助。
他仍然只能以一个日本浪人的身份四处活动,寻找很可能永远不会出现的机会。直到有一只手轻轻放到他的肩膀上。
“若松君。”
声音很熟悉,熟悉到了若松直纯一听到这个声音、两条腿就开始轻微的哆嗦的程度。“黑藤教官!”菜鸟间谍努力让他的声音保持平静,同时尽量不去回忆接受训练时的那些悲惨情形——如果世界上有什么能让若松直纯感到害怕的话,他的枪剑道教官黑藤清规肯定是其中之一。但是现在,教官就在他身后。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可怜的菜鸟几乎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或者什么也不说。
不过黑藤清规知道他应该说什么。“黑岛机关长要见你。”
“我明白了。”菜鸟机械的回答到。
黑藤清规嘲弄似的笑了起来。“我带你去见黑岛机关长。”
“是。”
若松直纯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黑藤清规已经在拽着他往前走了。当然,大街上没有任何人把自己的视线转向他们,更没有人关注他们——只是两个日本浪人,如此而已。虽然在广州湾一带日本人还很少见,然而在一个白人和黑人都很多的地方,谁也不会将偶然出现的几颗萝卜头当作一回事。
“所以我不喜欢广州湾。在这里,日本帝国的公民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黑岛仁愤愤不平的向他的两位部下挥动着一只捏紧的拳头。
“阁下,总有一天。这个错误会得到纠正。”黑藤清规严肃的保证到。
若松直纯瞟了他一眼——在看到黑岛仁以后,菜鸟间谍反而恢复了少量勇气——他一点也不觉得枪剑道教官的保证有什么意义,不过在特务机关长面前,而且提到的是机关长阁下希望做到的事情,他只能赞同的叫了一声。
“是的,最终,这个错误将会得到纠正——我会纠正它,一定会。”黑岛仁情绪激动,但是又不得不压低声音并保持端重的姿态,这让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滑稽。
“阁下?”不只是若松直纯。黑藤清规也感到诧异:以前,机关长阁下从没有表现得像现在这样失态,情况有些反常。
黑岛仁也意识到这一点,他做了几个深呼吸。迅速恢复平静,然后向两位部下解释到:“我得到情报,秦朗很快就会到达广州湾。”
“秦朗……”
“他要来广州湾?”
若松直纯又看了一眼他的枪剑道教官,对他的反应感到奇怪——菜鸟间谍既不了解黑岛仁与秦朗和易水的矛盾,也不了解日本间谍在美国西海岸进行的一系列失败活动,当然。他更不清楚有一名资深间谍在行动中神秘失踪——这些都是机密。然而有一件事情是他应该知道的,秦朗是umbrella的老板和联合纺织技术公司的幕后老板之一。
但若松直纯就是不知道。
“秦朗是谁?”
“混蛋!你居然不知道秦朗是伞公司的老板,也不知道他就是联合纺织技术公司的幕后老板之一?”黑岛仁的怒火又一次燃烧起来了。“若松直纯,你到底在广州湾做什么?”
菜鸟间谍慌张起来,不知道应该为自己辩解呢,还是向黑岛仁道歉,最后只好习惯性的将腰弯成九十度,向机关长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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